思绪被我拉回,我冷着脸看着关山,他笑着看着我,不过笑容很假,演技不行,强颜欢笑很明显。
“你姐死了你知道吗?”
关山点点头。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关山说:“我痛苦的快要死掉了,谁干的,姐夫,告诉我,我他妈的弄死他!”
关山先是捂着胸口,装痛,又突然指天大骂,引来看守的目光,我对着看守笑笑,他们收回了目光,齐语兰打过了招呼,这点面子还是给的。
人情社会,是如此,有人顺风顺水,无人寸步难行,谁都来为难你。
我说:“行了,别装了,李国明死了你也知道了吧。”
关山点着头,说:“知道知道。”
这时候,他变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我不开心,他这是在讨好我啊!也算有眼力,知道现在不能得罪谁。
我想大概关珊妈来的时候跟关山说了一些情况,比如关珊追悼会的状况,说我现在认识不少人,关珊妈便动了我的心思,叮嘱关山一定要把姿态放低。
审视适度,很正确的选择,可是联想到过去做下的种种,却是极不要脸的行为。
我不说话了,关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的不老实,动来动去。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他说:“姐夫,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我对你态度特别的差,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我姐的份上,帮帮我,给我换个房间,不行给我换个好点的监狱。”
我冷笑一声,说:“你以为监狱是我开的?”
关山一笑,说:“那不是,不过我知道姐夫你是神通广大的人。”
我说:“所以,我要帮你,不管你之前怎么对我,怎么奚落我,怎么看不起我。”
关山的嘴抽搐着,他的脾气还没改,还是以前那个德行,如果不是在监狱,说不定他火了。
“姐夫,那个咱们不提了,以后好好处不行,再说我姐。”
我说:“你姐怎么了?你姐又不是我杀的,我需要担什么责任吗?”
关山说:“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姐在天上看着呢,她一定不希望我这个样子。”
我说:“我不欠你姐什么,你姐出轨背叛了我,这事你比我知道的清楚,所以我没有义务帮你,别跟我说什么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懂吗?”
关山这种人,最会的是得寸进尺,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关山点了点头,说:“姐夫,我懂。”
我说:“我叫董宁,你可以直接称呼我董宁。”
关山知道我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他说:“董哥,我知道了。”
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看到关山那下贱的模样,我只是感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欺负的那么厉害。
跟这种人计较,真是逊啊!
“你妈说你想见我,是刚才的事?”
关山嬉皮笑脸说:“董哥,还有事情想要拜托你,我在外边有套房子,不过名字不是我的,我包养了一个女学生,谁都不知道,我还有不少钱在她那里,你要方便去帮我看看,把钱拿回来,少不了你的辛苦费。”
我想了想,说:“有多少钱?”
关山小声的说:“有一百多万吧。”
我说:“挺多的,你妈知道吗?”
关山嘿嘿一笑,说:“不知道。”
我说:“这钱哪里来的,我不信你开个酒吧能赚一百多万,还是私房钱,酒吧的账已经清了,你的毒资也被没收了。”
关山不好意思起来,他说:“董哥,我能不说吗?”
我说:“你觉得呢?”
关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可能他觉得我是个老实人,跟我交代了,我便能帮他,他太天真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帮他。
关山看了一眼远处的看守,他看起来有些害怕,他小声的说:“董哥,这钱是李国明那孙子的,他钱多的很,不拿白不拿。”
人走茶凉,李国明死了,关山便这样子了,想当初,他一定跟一条狗一样,巴结李国明。
求种像条狗,撸完嫌人丑。
话虽粗鲁,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我说:“那孙子钱确实多,不过,我要是那孙子,我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跟你钱,你说对吗?”
关山支支吾吾起来。
我站了起来,说:“算了,你也不想说,我先走了,下次,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我对看守示意,我这边结束了,没什么说的。
关山一下子慌了,说:“董哥,等等,我说。”
我对看守歉意的一笑,说:“抱歉,再给我两分钟。”
关山不犹豫了,他说:“李国明常让我找年轻漂亮的女人,供他和其他人玩乐,我那个酒吧离着大学挺近的,认识了不少女大学生,现在的女学生都好攀比,为了买苹果手机为了买包包,也不在乎。”
原来如此。
世风日下。
我说:“你姐知道这事吗?”
关山摇头,说:“不知道,她要知道会骂死我。”
算了,不想继续问下去了,人都走了,纠结那些曾经没什么意思。
“所以,你打算拿这一笔钱干什么?”
关山说:“董哥,我跟你说实话,我是想自己舒服一点,这里面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我打算送点钱,可以有几根烟抽,有好东西吃,董哥,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天天清水白菜,吃的我想吐,要是给我吃一口方便面,我能哭。”
我说:“我知道了。”
关山高兴起来,说:“那谢谢董哥了。”
我说:“你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答应你。”
关山说:“可我...”
我说:“你知道吗?你这种人渣该好好的受受苦,什么都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吧,记住,好好享受。”
离开,关山在我身后大喊。
“董宁,你站住。”
“董宁,你他妈的不是人。”
翻来覆去是这类话,没有一点新意。
从监狱出来,我察觉天冷了,风轻易的穿透衣服,刺骨。
开车回了家,是租的那间,我有点不敢回老房,里面的东西会勾起某些记忆,我知道,我要放下,往前看,并不是绝情,而是更好的铭记。
我是渺小的,精神病院的地下,李国明的纵身一跃,让我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这个社会是有阶级的,消灭阶级对立,无产阶级当家做主,哈哈,真好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记忆,并不久远的记忆,薇儿的死,我被注射毒品,草菅人命,不仅仅如此,对生命的漠视,也不仅仅如此,最主要的是卫家没把我当人那,他们觉得杀死我的代价太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才那样大胆。
同样是人,同样吃饭睡觉,凭什么有人可以决定其他人的生死,这是我现在最恐惧的。
我想,关珊的死大概跟李国明有关系,她受了李国明的牵连,她知道李国明的事,可能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那个一脸阴冷的小王,大概是利益集团的一员吧。
报仇,我说过这话,看起来,没什么可能完成,但不可能完成,也要完成,它是一个目标,一个让我追逐的目标。
这辈子,我似乎都没有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可是,现在我已经卷入是是非非之中,我要报仇,不仅仅为了关珊,也是为了自己,我不想遭遇这样的不公平,我想,这已经成为了我的心魔。
回了家,刚到中午,才进屋,小美女的电话来了,她问我在哪呢,我说刚到家,她说正好做的饭给我送来,我说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小美女笑笑,说:“今天没课啊!”
没多久,小美女拿着饭盒过来了,看起来不错,小美女这样挺好的,人要往前看。
我开吃起来,小美女笑着看我吃,我说:“你怎么不吃?”
小美女甜甜一笑,说:“董宁,我看你吃好啦!”
我说:“你不会在饭里面下药了吧。”
小美女说:“怎么会!”
吃完了饭,小美女凑了过来,离着我很近,我看了她一眼,搞不清楚这个鬼精灵要干什么,我问她,小美女说:“别紧张,我给你揉揉肩。”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
小美女说:“对啊!我是闲得慌。”
她有事做也好,我让她捏了,捏的还挺舒服,手劲儿挺大,捏着捏着,小美女在我耳边说:“董宁,我要想对你做点什么的话,是不用下药的。”
脖颈突然一痛,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