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个电话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手指敲击在地板上,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做一点什么,活动活动,不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身上是撕心裂肺的疼,远处是孙坚的尸体,死了,都死了,一屋子的死尸,正慢慢的腐烂吧。
心里是急的。
狙击手躲在某一处,透着瞄准镜,密切监视整栋别墅。
同舟会的成员躲在某一处,运筹帷幄,只有一个目的,置我于死地。
王承泽躲在某一处,仔细的打量着亲妹妹,露出魔鬼一样的微笑,伸出的手,粗暴的解开扣子,无法无天。
我只能坐在这里,等待着。
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牛逼哄哄的家伙,跟我说让我别想着杀人,老实乖乖的呆着,凭什么?为什么?
强忍着怒火,我缓缓的说:“请问你是哪位?”
“你可以叫我长官,你的上级齐语兰联系的我,我的级别比齐语兰还要高。”
特勤的领导。
我说:“长官,请问,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官冷哼一声,说:“你小学没有毕业吗?这么简单的话都理解不了吗?”
“抱歉,我是没有听懂,长官你的意思是我呆在这里,剩下的你都会办好,对吗?杀了外边那个狙击手,杀了同舟会的王承泽。”
长官很生气,“董宁,你在质疑我?”
我说:“是的,长官,我要从你口中得到确认。”
长官冷笑一声,说:“你胆子很大,实话告诉你,同舟会的人我们不会去碰,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我会派人救你,重申一遍,这是命令,你必须遵守。”
我说:“我知道了,长官。”
漫不经心的语气,被长官听了出来。
“董宁,你知道什么了?”
我笑笑,不管身上伤口的疼,我说:“我知道长官你的意思了,这样,至于我听不听,你猜。”
“你敢!这是命令!”
我说:“长官,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讲。”
长官说:“讲!”
我说:“四个字!去!你!妈!的!”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董宁,你知道你刚才骂我意味着什么吗?你会为你幼稚行为付出代价的。”
我说:“我听明白了,长官,我会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愿意承担任何的责任,但我该骂还是要骂,去你妈的,听明白了吗?咳咳,抱歉,伤口有点疼,这位长官见谅,我要说,我不认识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刚才,我被狙击手击中的时候,你不在,刚才孙坚死在我面前的时候,你也不在,你现在让我乖乖在屋里面当缩头乌龟,你觉得你配吗?人是我杀的,子弹我自己挨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是同舟会的人是让你觉得恐惧了吗?长官,你这样的会让你手下人都跑掉的,长官,好了,不跟你扯了,再见,长官,如果我还活着,欢迎你来找我麻烦。”
把电话挂断,直接调了静音。
王承泽的声音传来。
“妹妹,我亲的妹妹,你不乖啊!”
随之而来的是惊恐的叫声。
王承泽妹妹的叫声。
听得我心里极不舒服,那个小女孩大概已经相信了我,她以为她安全了,虽然我不能帮她杀了王承泽,但是,王承泽的魔爪不会摸到她的身上,可是,没有想到,她又被送了回去,那种经历过希望后的绝望,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你让我生气了,我必须好好惩罚你,忍着,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声音之中有一丝兴奋,王承泽很享受这个时刻。
“你要记住这一次,下一次不能逃走了,知道吗?”
撕拉一声。
衣服被撕破。
心急如焚,极度绝望之下,人会做傻事的。
找出了号码,我给王承泽打了个电话。
等了半天,没人接。
很烦吧,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还是我的电话。
接,耽误正事,正是享受的时候。
不接,王承泽又好奇电话内容。
“喂!”王承泽的声音传来,他终于还是选择接听这个电话。
我笑了笑,对王承泽说:“你好啊!你这样懂礼貌的人,不是应该先打个招呼吗?不过我不怪你,我只是很痛心,王承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没想到你却想杀死我,可是没有杀死,努点力啊!对了,孙坚死了,你应该知道了吧,你的这步棋被我看穿了,在孙坚的身上你应该下了不少功夫吧,可惜。”
王承泽说:“董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王承泽,你跟我装什么?你现在是嫖完不给钱的嫖客,还是个喜欢小女孩的变态,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王承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涵养很好的人,不过他心中的秘密被我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竟然大声吼我,有趣。
“王承泽,实话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未来,我现在讲给你听,你请的那个狙击手,叫弗雷德的那个英国人,他要死了,你知道吗?我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头部中枪,跟西瓜爆炸一样,砰,溅的地上都是血,还有那个跟你一起的,说话声音很欠打,他一直在看你家别墅的监控吧,他也要死了,最后,是你了,王承泽,你跟你妹妹兄妹团聚了,可是为什么那么着急呢,对女孩子应该轻柔一点,况且那还是你的亲妹妹,着急撕什么衣服。”
滴...滴...滴。
电话挂断了。
我不由的笑笑,王承泽一定被吓到了吧,那么他一定会做出一些事情来,说不定会改变现在的局面。
王承泽的电话刚刚结束。
齐语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董宁,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笑了笑,说:“知道啊!不是骂了一个傻逼!真抱歉,我没有跟傻逼说话的习惯。”
齐语兰说:“董宁,我知道你不喜欢对方的态度,可是你不要冒险,好吗?”
对待齐语兰,自然不能跟对待那个长官一样,齐语兰是真的为我好,我想了想,说道:“我想我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我被人埋伏,中弹,差点被杀,我承认我无法忍下这口气,但还有别的原因,孙坚死在我的眼前,他被爆头了,孙坚要死,只能死在自己的手里,我不接受他死在别人的抢下,那个狙击手,必须死,王承泽和他同舟会的人,也必须死,那是我答应的事,所以,别阻拦我。”
齐语兰沉默了一会,说:“好,我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我不想见到蒙着白布的你,董宁,你给我活着回来。”
可能是齐语兰的话,让我有些触动,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想给白子惠打个电话,我怕我会死,没想过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但想给我的人留下点什么,是几句话,也好。
想了想,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打电话,好像不太吉利。
掏出了手机,镜头没坏,我调到了录像,按下了绿键。
到了录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
我抿了抿嘴,先笑了笑,然后对着镜头说:“爸,妈,子惠,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了,抱歉,给你们这么大的伤害,我现在受了伤,两处枪伤,挺疼的,现在,我要去杀人,为了一个承诺,也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我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没有考虑到你们,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抱歉。”
“爸,妈,我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太伤心。”
“子惠,我你,没给你个婚礼,如果我真出事了,帮我照看一下,这样吧,我要走了...”
关上了视频,眼角湿润了。
果然,最先感动的往往是自己。
好了。
是时候上路了。
我支撑着站了起来。
腿有些用不上力,但是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还挺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