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不由己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就永远别再找我了。

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午夜时分，这个昼夜不停的城市还是亮如白昼。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电话那头林父语重心长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他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教养，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要把她养在哪里我都不会干涉，但是……”

“爸，我知道。”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都已经发白，林修倒在椅背上，“给我一点时间处理。”

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他这样的人，又何必去招惹她呢。

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倒计时。

第二天周末，小丫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闹着要去看日出。

A市临海，的确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天气逐渐热起来，太阳升起来的早。估摸着三点的样子，林修就拎着一大包东西提着热乎乎的小馄饨开车前往熙和住的地方。

三四点的小巷安静的像是静止的水墨画。他想起古时候的大臣，天未亮就要赶去上朝。他现在也是这样，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去见他的天，他的主宰。

踱步走到那个熟悉的拐角处，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穿着鸦青色的冲锋衣抱着肩膀坐在台阶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眼睛困得都快要睁不开，樱红的小嘴微微张着，看得人的心都要柔的化成一捧温水。

脱下身上的外套紧紧的裹住小姑娘的身子，打了个横抱把小瞌睡虫搂在怀里。

小姑娘用尽全力的撑开眼皮瞧了他一眼，毛茸茸的小脑袋往他温热的胸膛蹭了蹭，白嫩嫩的小手揪着胸襟，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海边，天还是黑压压的，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涨潮的时候海水漫上来舔着脚脖子，冰冰凉凉的。

一阵浪头猛然扑过来，他一时避不开，两只鞋子浸满了水。索性脱了，把脚埋在细细的沙子里。

远方的天际逐渐变得灰白，卷过来的潮水带着一丝金红的细线。

他打开车门，把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抱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沙子里。靠着一块背风的石头坐下。

远方吹来的风，夹杂着朝阳的热气。林修低头吻了吻怀里的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唔，睡得这么香。小脸红扑扑的，嘴巴微微的嘟起来，粉红粉红的。

凑上去亲了亲那两片小软肉，还是睡得跟小懒猪一样，

真是，都舍不得叫醒她了。

狠了狠心在熙和白嫩嫩的脸颊上啃了一口，捏住了小姑娘的小鼻子。果然，不出三秒钟，怀里的小东西使劲的蹬了蹬腿，小手推搡着身旁那个温热的胸膛，及其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林修紧了紧披在小姑娘身上的外套，目光落在隐在发间的小耳朵上，熙和没有穿耳孔，白嫩嫩的小小一个耳垂，格外惹人欢喜。他喉咙一紧，低头含了一口。软软的。

小姑娘明显的颤了颤，葱白的手毫无章法的往他脸上盖去。

“你干什么呢！”

“别闹，嗯？”身后男人的声音格外的低沉，鼻息喷洒在脖颈上，侧脸绯红一片。“马上就要日出了，可别又睡着了，嗯？”

“唔。”小姑娘变扭的推搡着，“你放开，放开呀。”

林修轻笑，小姑娘害羞了哟。“好了好了，不闹你。”亲了亲小姑娘皱成横格本的额头，“乖。”

深色的海面像是被浇了油，噌的就烧了起来，天边的云也被烧了裙子。妖异的红迅速的压过海水的势头，一轮红日一跃而出。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懵懵的，他低头含住微微启开的樱唇，整个长驱直入，咬住软软的小舌头，真想把她整个吞进肚子里。

什么情情爱爱的，他不懂。

但是，他知道，楚熙和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他好好生活的唯一理由。

就算是剁掉双手也不舍得放手的信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