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炮兵,炮兵!!!
受到突然袭击的鬼子炮兵迅作出反应,炮口对准台儿庄的二十四门炮口在炮手们疯狂的摇动下掉转方向,而警戒炮群的六门九二步兵炮也被补上来的日军炮手们击。
空中两拨弹群一错而过,冲天而起的腾腾乌黑的十二道烟柱再一次笼罩了日军的五门九二步兵炮阵位,而鬼子匆忙间反击的六枚榴弹在炮兵营的数十米处轰然炸响,只有一个弹药手被飞溅来的碎石块击成重伤
炮兵营的好运到止结束,日军炮兵前沿观测点已精确算出122师炮兵阵地位置
当炮兵营第三轮齐射时,调整好射击诸元的鬼子二十五门炮口也火焰闪现两道弹群如两条咆哮、火红色的火龙,凌空一错坚定的扑向各自的目标
同样,日军的更密集的炮火同样也命中了炮兵营阵地
二十五团橘黄色的火球腾空而起,整个阵地在连绵的爆炸中巨烈的颤抖起来满花天雨般的弹片中一个个炮手、弹药手变成了一具具肢离破碎的肉堆,强大的冲击波中六门75毫米山炮跳向空中,当重重砸在数米远处时已成麻花状
原来这六门山炮之所以能在日军密集的炮火中幸存下来,是因为它们的阵位部署在数块巨石中间,密集的弹片和暴虐的冲击波都被巨石挡住了,这就相当于后世的反斜面炮位摧毁这种炮位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直接命中
在日军炮兵无法理解下,炮兵营的这六门山炮和日军的炮群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对射日军一门又一门的九二步兵炮飞上了天,连六门九九式1o5mm山炮也被摧毁了一半。
而让日军炮兵指挥官郁闷的是支那的这六门山炮仿佛是打不死炸不烂的五轮对射中,自己这面损失了六门步兵炮和三门山炮,而支那竟然还有三门山炮在反击
巨石虽然能有效的挡住冲击波,但如雨点的弹片却从各个方向扑进炮位,一个又一个的炮手倒在了炮位上,还能动弹的弹药手排着队补上来,每一轮对射后,炮位上就增加数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兄弟们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数着,第十轮对射后,炮兵营阵地上就剩下最后一门山炮还在响而鬼子这边还有十门火炮”在31师的战史上如此记载。
日军炮兵指挥官这时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拥有三十五门山炮的强大炮群竟然被支那的十二门火炮摧毁了一大半,而对方竟然还有一门山炮在射
彻底疯狂的日军炮兵极射击着,75毫米、1o5毫米榴弹流星赶月般向支那守军那门山炮扑过去。
“砸也要砸死你”这是日军所有炮兵们的想法
构建在坚硬山丘上的31师炮兵阵地已如凹凸不平的月面,肉块、内脏随处可见,每一个凹坑都是血汪汪的一片左臂被弹片削断的王易水是唯一的幸存者,出血过多的他已站立不稳,成群的炸弹在炮位四周轰然炸响,弹片呼啸着从他头顶掠过,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闻而未听的他用右手将数十公斤的75毫米榴弹塞进了炮膛。
一颗1o5毫米榴弹尖叫着即将落入阵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拉炮绳,31师炮兵营最后一75毫米炮弹愤怒得扑向日军炮兵阵地
“轰”“轰”两团绚丽的烟花间隔数秒在中日两军炮兵阵地上腾起
当台儿庄守军炮兵阵地彻底沉寂后,福荣真平看着炮兵的伤亡报告欲哭无泪,一个炮兵大队,及五个炮连的的六门九九式1o5mm山炮和三十八门九二式75mm步兵炮存三门山炮和六门步兵炮
“炮兵营弟兄们用自己的牺牲为步兵消灭了大半鬼子炮兵”泪流满面的31师参谋长不住哽咽着向师长池峰城做着汇报:“接下来鬼子炮兵疯了似的用九门山炮轰炸台儿庄两个多小时”
接到司令部训斥电报的福荣真平在得知暂时不再有空中支援后,只得命令仅存的火炮全轰炸台儿庄守军阵地
由于日军的炮兵损失大半,剩下的九门火炮无法彻底摧毁台儿庄的防御工事
日军的进攻部队只能进行残酷的火力对射每一轮进攻中,中日双方的重机枪手、轻机枪手、迫击炮手是伤亡最惨重的
一脸疲惫的老黑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身上多处破损满是尘土的军装已经看不出颜色,从昨天激战开始后他根本就没休息过
现在他的1营做为第一梯队已死死抗住日军三个大队的数次进攻,在消灭大量的鬼子同时,动员了所有力量的1营也付出近惨重的代价
在对面的日军出阵地中,同样浑身硝烟满脸疲容的三名日军少佐沮丧得席地而坐一千多名同样狼狈不堪的日军士兵蹲在临时战壕内休息,这就是日军三个大队仅存的战斗人员了。
空气中飘荡着惨淡的气息,仿佛弹尽粮绝被团团包围的是日军一样一些无心休息的日军士兵仰头望天,空洞的目光好似失去了灵魂一般。
在第三次进攻中,鬼子终于突进了第一条战壕,和中国士兵展开了肉搏战
第二条防御阵地的两个连队为了支援深陷绝境的弟兄,在一位上尉的带领下冲向了杀声震天的第一条战壕
后继的鬼子嚎叫着越过第一条战壕,中日双方的数百名官兵便在台儿庄第一、第二两道战壕间的阵地上展开了白刃战
濑谷支队指挥部。
濑谷启手中的望远镜在微微颤抖着,镜片中的三百多米宽,二百多米纵深的中国守军阵地前沿,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到处都是丢弃的武器和尸体。
士兵的伤亡和技术装备的损失对于决策者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游戏中的报表,对于身处前沿的指挥官来说就是少量或大量的更换补充部下,但是三千多名士兵葬身于这狭窄的空间内,濑谷启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不忍再看的濑谷启放下望远镜,不解的看了看指挥部外待命的六个步兵中队,他想不通福荣真平为什么明明还有这么多战斗部队不用,反而让那些没有多大战斗力的机关、后勤官兵一批批炮灰似的送上战场
三个大队长中仅存的佐佐木平三郎少佐面如死灰得看着眼前不知是第几批补充进来的官兵,从这些官兵的动作中他知道又是些炮灰,明明还有六个战斗中队为什么不派上来?
带着疑问,佐佐木平三郎少佐脸无表情的缓缓举起指挥刀,这时的他突然有种预感:“也许这次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进攻”
马德弼趴在阵地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在他的身后五的官兵正抓紧休息。日军的那密集的进攻队形让他为之一愣,这群鬼子不是去找死吗?
浪潮一般的日军步兵冲击队形层层叠叠,一波一波的涌向中国守军阵地。
福荣真平在望远镜中注视着步兵密集而又凌乱的冲击队形,很显然是地面的小坑带来的困绕,部队已经接近中国守军阵地一百米的距离了,支那人还没有开火
知道再前进二十米支那人就会射击的佐佐木平三郎少佐命令部队加冲锋只有突进第一条战壕只有活下去的机会
嚎叫声中,鬼子开始全力突击
中国官兵们趴在沾满鲜血的战壕边,手中的枪口瞄准了越来越近的鬼子
“打”第一条战壕内所有的军官都怒吼起来无数的枪弹就象暴风骤雨般的刮向了日军的冲击队形,第二条、第三条战壕里的轻重机枪**出的长长火焰。
很快,弟兄们就日军的这支炮灰部队经受了暴风骤雨般的钢雨洗礼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佐佐木平三郎少佐只来得及奇怪支那人的火力怎么一下子猛烈起来就和身旁的士兵一样,身上暴出了团团的血雾
由二百多支步枪、数十挺轻重机枪形成的火网如同一部生命收割机一般,在第一条战壕前八十米处形成了一道生命收割线前进到这道线的日军士兵纷纷中弹摔倒。
痛苦的挣扎,凄惨的呻吟冲击队形过于密集的日军在短短一分钟内遭遇了重大的伤亡,由于冲击队形过于密集,前排的士兵中弹倒地,后续的士兵来不及做出反应躲避,也随之惨叫着倒下。
残存的五百多名鬼子在下级军官的组织下利用大量同伴的尸体垒成了一道工事,依托尸墙于中国守军展开对射。
由于火力上的不足,在对射中没占到什么便宜的日军在投入攻击半个小时后撤回了出阵地,起攻击的八百多名日军中只有五百多人得以生还。
台儿庄守军阵地上突然加强的火力让濑谷启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仗打到这地步中国人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这应支那人的的最后力量击破他们”
福荣真平立即命令炮兵将所有的榴弹打出去,同时将四百多精疲力竭的官兵编成四个中队和二个精锐中队组成三个突击群
冷静观察着日军动向的高飞慢慢退下去,活动了下酸麻的身体。
五百二十一名官兵已编成五个百人战斗分队,另二十一人做为高飞的直属分队
“记住,动作要隐蔽,以直属分队枪声为信号进攻”看着纷纷点头的队长,高飞的眼神再一次残酷起来:“告诉弟兄们,起进攻后,无论有多大伤亡,必须冲上去”
高飞大手一挥,带着直属分队的二十一名官兵也出了。
当日军炮兵把最后一榴弹射出去后,六个中队的日军依次展开突击
机枪的怒吼声、冲锋枪的扫射声、步枪清脆的射击声、手榴弹、迫击炮的轰鸣声、临死的惨叫声、重伤士兵的嚎哭声在台儿庄共同演奏着死亡交响曲
双方的士兵前赴后继得投入到已吞噬无数生命的血肉大磨盘每秒都有数条生命在满天的弹雨中倒下或在小口径榴弹的轰鸣中成为满碎尸中的一具
接到死命令的日军一次又一次踏着同伴的尸体接近第一条战壕,又一次次被不顾鬼子轻重机枪压制调转枪口的一团机枪射手们扫落下去而鬼子的机枪弹雨则在一团的机枪阵地上不停收割着射手们的鲜血和生命
连自诩身经百战的福荣真平也放下了望远镜
福荣真平又一次把八百多名日军当作炮灰来消耗
四个精锐中队,二个警戒中队,这是福荣真平最后的部队铁青着脸的福荣真平将最后两个由残余炮兵和后勤、机关、医护人员编组的中队投入了战斗
第一条战壕被突破,数十名重伤倒在尸体上不能动弹的官兵望着面目狰狞的端着刺刀围上来鬼子,一个接一个拉响了一直拽在手上的弹弦一团团火球在战壕中腾起
第二条战壕被突破,所有官兵战斗了最后一刻,没有一个官兵是背部中弹
连续突破两道战壕的四百多鬼子如打了鸡血似的又向第三条战壕蜂拥而上,一营最后的官兵拼命射击着,对射的弹雨中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了战壕或冲击路线上
两挺马克泌重机枪停止了咆哮,射手手指紧紧勾住板机,沉闷的撞针击声中却不再有火焰吐出:“快加子弹”
“没有了,全打光了”副射手和弹药手疯了似的在堆积如山的弹壳堆中翻倒着一只又一只空空的弹药箱。
没有了重火力压制的鬼子越突越近,而官兵们的枪声却越来越稀,要子弹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老黑笑了一下,抹了一下汗水。
最后时刻了吗?其实也无所谓了。自己死得值了,值了
正是中国千万个与老黑一样的中**人,在国家、民族危难关头,用血肉之躯撑起了中华民族的钢铁脊梁,这是一种任何强敌都无法战胜的意志
已能听见鬼子沉重的步伐声,副官悲愤得怒吼着:“援军援军怎么还不上来”
老黑将照片小心的放进怀里,拈起一支已上好的刺刀的毛瑟步枪,虎吼一声:“弟兄们,没有援兵了跟我上”
老黑说完头也不回得冲出了战壕,数十名还能站起来的官兵,没有丝迟疑就跟了上去,他们已经决定把自己的鲜血洒在这块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