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所有人都认为这名受伤的向导或许会恼怒,又或许会畏惧,但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镜头下的银发男人缓缓扬起了唇角,那是一个受到挑衅之后兴致盎然的笑容,他接下了哨兵递来的战书,并准备还以颜色。
熟悉的黑色羊角簪盘起了长发,应帙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缓慢移动着,寻找遂徊最难以发力的角度和方位,他的矩形瞳孔能够注视到周身340度的物体,警惕着那条随时会发起偷袭的蛇尾。
精神领域内,他又一次举起了长鞭,遂徊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那般,率先发起攻击,但这一回应帙有所防备,巴弗灭勇猛地为他扛下了这一击,紧接着应帙快速攥住蛇尾的最尖端,绕圈缠在手掌上。
遂徊尾部受控,好似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他顺势猛地收紧蛇尾,要将冒犯他的人活活勒死。
但就在此刻,扬起的长鞭落下,哨兵痛得周身一软,瞬间失了力气。
应帙立刻趁机将这条尾巴绕着遂徊的座椅缠了两圈,接着取出备好的简易束缚带,将它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与其歌颂奇迹,不如准备充足的工具保障自身的安危,应帙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没了唯一的武器,遂徊就如同砧板上待宰的蛇肉,两道轻轻的鞭子抽下去,他便再也没了脾气,败兽一般嘤嘤求饶着,碧色眼瞳好似掰碎了的翡翠,仅剩那点能活动的尾巴尖讨好地磨蹭着应帙的手背,祈求着对方能够放过自己。
“打开精神壁垒。”应帙命令道,口吻中带着胜者独有的傲慢。
遂徊怯怯地哆嗦一下,乖乖照做。
明明是安抚,每次开始之前却非要先打上一架,搞得双方都受伤,应帙微微放松下来,胸口的疼痛感瞬间重新弥漫,他捂着肋骨坐到座位上,无奈地阖上双目,开始没有任何头绪的精神梳理工作。
……
遂徊是怀揣着对天生一对、独一无二的幻想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耳边隐隐传来虞旌的声音,说是需要静养,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痊愈……
他睁开眼睛,转过头,看见了不远处同样躺在病床上的应帙。
没有换回去,遂徊心想,精神梳理不是交换身体的条件……
紧接着,他又注意到应帙此刻外套仅仅是披在肩头,而且是敞开的,他的胸腹缠绕着数圈白色的绷带,左手背上还扎着点滴。
“哟,醒了?”站在应帙病床尾的虞旌注意到遂徊睁开了眼睛,笑着挥了下手,“醒了就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大周六的,我还千里迢迢跑过来免费加班,真是自讨苦吃……”
“谢谢虞医生。”应帙礼貌地回应道。
房门开启又关闭,遂徊陡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急着下床。下一秒,厉声呵斥便在他耳边响起:“躺回去。”
“……”遂徊身体一僵,沉默地坐回床上。
应帙瞥他一眼,在腰后垫了一个靠枕,点开终端查看新收到的信息:“断了根肋骨而已,脏器没有损伤,没什么大问题。”
遂徊垂着头,依旧是沉默。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封闭而阴沉,一句话也不肯说。
应帙就当是这人内疚心疼了,想着他为了这家伙断了条肋骨,也是该让罪魁祸首好好内疚一会,于是便故意晾着遂徊没有多言。
信息库里有一条新文件来自于特工会主席秘书。秘书长从不会单独给他发信息,这必然是出自主席的授意,应帙一喜,心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前几日的视频通讯过后,父亲察觉到他的吞吞吐吐和行为异常,于是特意递来关心和问候,结果点开查看,里面的文件是参与此次联合生存赛的军校成员名单。
“……”
他们一家三口真是如出一辙的事业心极强,就连表达关心的方式都如此的特别。
打开文件,名单内秘书长还贴心地替‘太子爷’排了名,将各项数据都较为优秀的军校学生按序号一一规范排列,照片、成绩、家庭背景、喜好特长一应俱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甚至还备注了联系方式。
是个人就能料到,即便塔校长尽量地将比赛规则倾向公平,但真正顶尖的军校人才在下周一之前,肯定早就已经被有权势的塔本地生预定完了,所以老应主席利用职位之便给亲儿子稍稍微微谋了点信息差。
应帙倒也不是什么光伟正的人物,一定要用实力和人格魅力说话。一点无伤大雅的便利而已,他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来自老父亲的好意。
随着文件一同发来的还有秘书长的友情提醒:生存赛还有一条隐藏规则,将在下周各方队伍组建完毕之后宣布,此次比赛全程都将进行实时直播,支持率前十名的队伍会有1%至10%的观众投票分数加成。
挺时髦啊新校长,还玩上了直播?
“遂徊——”应帙转过头,想和遂徊商量一下这条新规则,但他的唤声却卡在了喉咙里。隔壁床铺上现在空无一人,而病房的窗户大敞,遂徊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应帙:该死的灰小子又玩消失!!!!
第35章
想要获得直播观众的高支持率,无非三种方式,第一是实力,第二是美貌,第三是整活。
美貌方面应帙并不担心,倒不是他的长相已经帅到了怎么惊天动地的程度,而是银色长发紫色瞳的特征在哨兵向导里都不多见,更何况遍地黑金棕色发的普通人里。
不是应帙自负,以他的形象,光是一出场,就绝对会是被直播镜头重点关照的对象。
至于实力层面,他是罕见的A级攻击性向导,队里唯一确定的搭档又是准S+级哨兵,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可以说足够碾压塔里绝大部分的队伍。
……当然,这前提建立在遂徊不要出纰漏的层面上。
现如今距离黑发哨兵悄无声息跳窗玩消失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时值饭点,眼看着对方似乎没有返回的意想,应帙只能自食其力躺在病床上点外卖。
白色的羊耳朵垂在头顶,耳廓内纤细的绒毛被医院中央恒温的暖风拂过,痒得羊耳朵不受控制地来回甩动。
应帙正百无聊赖地挑选着午饭菜色,耿际舟倏然不打招呼地推门进来,见到应帙更是夸张地哟了一声,揶揄道:“好家伙,听说你肋骨断了?”
“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耿际舟将打包好的午餐盒放到床头柜上,“你的宝贝娇娇哨。”
“他给你打通讯了?”
“是啊,我还在床上睡觉,他忽然一个通话打进来,说你受伤了,让我赶紧来塔医院。”耿际舟拆开外卖包装纸,“听他那着急的语气,我还以为你马上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