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怎么那么怕你,你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遂徊小声说,“之前有一次我精神域痛躲在房间里,有一对兄弟为分家产的事情来城主家吵架……我忍无可忍冲出去让他们安静,命令他们不允许在城主家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
“那对兄弟肯定不听我的,还骂我,打我。”遂徊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就陷入精神狂乱了,再醒过来已经是隔天傍晚,那对兄弟全部在医院抢救,如果不是城主及时返回,应该一个都活不了。”他又停顿了一下,“城主家的屋顶开裂老是漏雨,据说也是我那次精神狂乱的时候砸穿的。”
“……真是辛苦城主了。”
“你不用可怜他。”遂徊说,“城主很坏的。”
应帙挑了一下眉,没有把这句忠告放在心上,只笑着问:“再坏能坏得过你?不发烧了?”
遂徊愣了一下,似乎是刚想起自己还处于低烧的状态,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个虚弱的表情,但已经无法引起应帙的任何怜悯。
然而十分钟之后,聂景行的‘坏’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他非常物尽其用地跟应帙、遂徊还有周如翊说:“反正你们三个下午也没事做,吃完饭去帮李叔剪一下邻居家的枇杷树枝,然后再帮刘大娘找一下猫,可以吗?”
没想到城主竟然这么不见外的应帙:“……”
对这些事情都充满兴趣的好骗大小姐周如翊:“好啊,那城主晚上回来可以奖励我和你的精神体玩吗?”
“当然没问题。”聂景行摆摆手,“送给你都行。”
不太高兴的遂徊:“我想带朋友去山里。”
“明天再带他们去你的领地当猴也是一样的。”聂景行竟然调侃遂徊的方式和应帙是一样的,“你的小山洞我定时派人去打扫了,放心。”
应帙其实也对遂徊小时候在山上居住的地方非常好奇,但既然城主都开口了,他也乖乖答应下来,接着又转头看向燕煦:“妈,那你下午做什么?”
“城邦有个特种人工会支部,”燕煦说,“来之前他们就邀请我过去检视一下工作。”
挺好,大家都被安排了活去做,井井有条,一个也不准休息,旅游一秒变出差。
在城邦政府食堂吃过非常朴素的一餐,遂徊抱着长梯,应帙拿着枝锯,周如翊举着剪刀,三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李叔家。
很难想象周如翊家的园艺师都是开着作业车,照着精美的设计图,悠闲地在花园里工作,而大小姐本人却要亲自举着笨重的长剪刀爬到树上去剪树枝。
李叔邻居是个挺好说话的年轻姐姐,说是刚嫁来不久,丈夫在外打工。她让他们三个修剪树枝的同时把顶上成熟的枇杷都摘下来,还打来清水洗干净给他们吃。周如翊累得脸颊泛红,一吃到枇杷又高兴起来,大声朝还在树顶的遂徊喊:“徊哥,这枇杷好甜,你也下来吃点。”
太攀蛇从高处繁茂的树叶间冒出脑袋,吐吐蛇信,紧接着钻出来的是遂徊沾了灰的脸,翠绿的眼瞳比阳光底下的叶片还要明亮。
很快他就从树上跳下来,侧过脸在肩头的衣服上擦了一把汗,放下电锯喘着热气往他们身边走。
这位邻居姐姐貌似也有点害怕遂徊,和应帙和周如翊讲话的时候姿态非常轻松,但等遂徊一靠近,她顿时紧张起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毛巾几番欲言又止,直到遂徊站到应帙身边都没有递出去。
应帙剥开果皮,露出内里新鲜嫩黄色的枇杷果肉,转头看一眼正眼巴巴望着他的遂徊,无奈又纵容地笑起来,抬手喂给他。
遂徊顿时也笑了,眼尾延展出红褐色的蛇鳞纹路,蛇尾也从腰后钻了出来,愉悦地左右晃动。他探过脑袋,咬下一半应帙手中的枇杷,吐掉核,又一口气将剩下的都吃进嘴里。
应帙嫌弃地擦干净手指上沾到的果汁,没什么表情地垂头继续剥枇杷,但黑色的犄角却从长发中钻出,雪白的羊耳朵也甩了甩,绒毛在空气中舒展。
周如翊故意笑着恶心他们:“手断了啊,还要人喂?”
“让楼星赫来喂你?”遂徊随口拉了个郎。
“就那双马尾控死宅?”周如翊摆摆手,“还不如小舟合我心意呢。”
邻居姐姐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等到应帙意有所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非常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休息结束再次开工的时候,遂徊小声在应帙耳边说:“我在这边名声不太好,他们都挺怕我的。”
“就因为你打了那对兄弟?”
“……”
见遂徊没有回答,应帙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那名因遂徊而重伤致残的向导支教老师。
第112章
应帙随风飘扬的银发和一张出尘的面容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再加上十分特别的犄角、羊耳和羊尾巴精神体融合态,即便是他只穿着最简单的短袖和长裤,戴着帽子在树下干着拾捡树枝的脏活累活,也有好些镇民们特意驻足围观他。
周如翊迎接的也是同样的待遇,好些个年轻小伙子呼朋唤友地过来凑热闹,纷纷被她的长相惊艳到话都说不出来,在远处看呆了。
倏然,一道黑影重重地从高处落到地上,恰好位于这两个过分漂亮的男女之间,是遂徊抱着一捆树枝从树上直直跳了下来,脚下溅起一地的尘土。
他微微屈膝做缓冲,大腿肌肉紧绷,随后没什么表情地站直身体,环顾一圈,碧绿色的竖瞳和腰后粗长的红褐色蛇尾彰显着他的身份。
“是城主家那个……”
“……他怎么回来了?”
无数窃窃私语在周遭响起,不少人一见到遂徊就脸色一变,赶紧嘀咕着离开,嘈杂的声音令遂徊不适地皱起眉,蛇尾在地上盘成一个圈,眼底流露出忍耐的神色。
但就在下一秒,一缕清甜的向导素递了过来,瞬间驱散了他的烦躁,遂徊就像是猛地从梦魇中挣脱那般,茫然地睁圆眼,又飞快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应帙。
“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应帙莫名其妙地抬手用羊角簪在脑后盘着发,“没闻过向导素?”
银发束起,露出一截沾着少许汗珠的后颈,弧线流畅,应帙扯了扯闷热的颈带,“热死了……”
遂徊对着他的侧脸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很高兴地笑起来,又黏腻又缱绻地唤他名字:“小咩……”
应帙尾巴一僵,先是瞥了眼假装是聋子的周如翊,又黑着脸回头怒瞪遂徊,羊耳朵都竖了起来:“说了一万次了——”
“应主席,请视查工作。”遂徊从善如流地改口,抬手指向被修剪得差不多的枇杷树:“我感觉可以交工了。”
“……”
说着,遂徊又将单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