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家后,最上和人先去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下午还得去录十月番的新歌。
正当最上和人要出门之际,小西沙织打来电话。
最上和人稍稍犹豫便接通了。
“喂?和人。”
“是我,怎么了?”
“额……那个……”
小西沙织支支吾吾,最上和人忽然预感到了什么。
“你爸妈来东京了?”
“……嗯。”
也是,这都八月初了,该来的也该来了。
最上和人默默叹息一声。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就是……问你怎么没来,我说你上班去了。”
“你就编吧,接着编。”
最上和人默默扶起额头,他就知道小西沙织没那么容易坦白。
“我我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听我讲话,自说自话的。”
“那现在呢?”
“我刚把他们安顿在酒店里。”
“嗯哼?”
“她现在吵着要来你家,给咱们做晚饭。”
“…………”
“我说我忘记带钥匙了,又把我数落一顿,现在这不给你打电话呢么。”
最上和人头痛地揉着眉心,沉思良久。
“我待会儿要去录歌,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栽
“欸?!”
小西沙织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别想太多,我就是不太信任你,怕你给我整一出我劈腿女性声优协议离婚的戏码。”
“对女孩子说这种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最上和人干笑了一声,渐渐变得笑不出来了,化为一声浓重的叹息。
小西沙织沉默了许久。
“抱歉呀,和人,到头来还是要给你添麻烦。”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也没用,好好把这件事情画上句号吧。”
“嗯,说的也是呢。”
听着电话内,小西沙织传来的声音,最上和人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呐……和人。”
“……嗯。”
“如果,如果我说,我现在……”
“………………”
这个瞬间,最上和人忽然想起那个,自己主动向她搭话的夜晚。
她破碎的虚伪假面,断了线的泪水,以及嘴唇的温度。
在看过了她面具下隐藏的真实后,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展现他的决然呢。
“不,还是没什么了,真的很谢谢你,和人。”
“嗯。”
挂了电话,最上和人从卧室中,找到那把清水有沙留下的钥匙。
这把钥匙最初的主人是最上沙织。
兜兜转转,却似乎又要回到小西沙织的手上。
人生果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盯着手中的钥匙看了一会儿,内心狠狠惆怅了一把,轻叹一声,最上和人离开了家。
来到录音棚,最上和人火力全开,一遍过关,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迅速完成工作,最上和人正在思考晚上该不该回家,回家之后又该说什么,如果小西沙织的父母动手打他,他该不该报警。
总之,胡思乱想。
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最上和人,踏着比以往缓慢的多的步子,漫步在黄昏的新宿街道。
蓦地,接到小西沙织打来的电话。
“喂。”
“喂?和人?下班了么,啥时候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小西沙织的声音。
最上和人犹豫了一会儿:“额……我今天,可能要加班。”
“欸~~~不是吧~~~”
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电话那头,拉长着声调说「欸~~~」,最上和人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抱歉啊,实在是临时有任务,脱不开身。”
“妈妈我好不容易做了一顿和人你爱吃的大餐,太受伤了。”
最上和人汗颜,小西沙织的母亲,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不着调,他大概有些能理解小西沙织为什么坦白不了了。
好说歹说,最上和人总算是传达了今天会很晚回家这件事,在附近的家庭餐厅点了份定食,一直坐到了晚上八点。
最上和人才搭电车回家。
而当最上和人回家后,站在家门前,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迈出去的脚步多少有些踌躇。
一咬牙,最上和人推门而入。
“和人?你回来啦。”
正在厨房的小西沙织听见动静,探头看向玄关。
最上和人缓缓点了点头,走进客厅,最上和人看了一圈。
“你爸妈呢?”
“已经回酒店了。”
最上和人逐渐松了口气,他确实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应付老丈人(前)。
瘫倒在沙发上,最上和人问道:“那你怎么还在?”
“担心你没吃饭,估摸着你可能快回来了,给你热菜。”
“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样啊。”
小西沙织给最上和人倒了杯水,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却始终没能开口。
寂静的氛围,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沙织。”
“……嗯?”
“那天晚上……”
小西沙织正拿着杯子喝水的右手一抖,差点将杯中的水打翻,慌忙去厨房拿了抹布,卖力的在地板上擦拭起来。
“抱,抱歉,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的演技果然变差了。
最上和人想。
换做是以前的小西沙织,根本不会那么动摇,可如果说这份动摇也是演技的话,那眼前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最上和人不愿往那么坏的方面想。
“没什么。”
小西沙织淡笑了一下:“听说,你要作为声优出道了。”
“嗯。”
“恭喜。”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而已。”
“怎么会,外行人第一次配音就是主役,这可是国民级演员的待遇。”
“不巧,我会的东西很多,还真不会拍戏。”
小西沙织愣愣地看着最上和人,忍俊不禁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么?”
“噗哈哈哈,因为和人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啊,真的很违和。”
嘛……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会写作,会唱歌,会弹琴,会料理,会配音,无论哪个领域都获得了专业人士的肯定,现在再故作谦虚起来,连最上和人自己都觉得有些假了。
“我洗澡去了。”
最上和人站起身,准备回卧室拿衣服。
“我去浴室替你放水……”
小西沙织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妥,她现在已经不是这个人的妻子了。
这种话,也不再是她能够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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