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一直微微含笑,看着手中的帕子,隐隐含笑,先前的忧虑全然荡然无存。
自凌府出来上了马车,一思便一直如此。风芽见着只觉担忧,她虽不晓得生了什么,可一思在二月公子房中呆到日落也不见出来,还是她去提醒才得以出府,她便只觉得心里不踏实,仿佛将大难零头般惶惶不安。
她本该为之高兴,可她亲眼目睹淳于曦的无情冷酷后,她便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淳于曦知道此事后将会如何处置公主。
她终究忍不住问,“公主,凌大身体无碍了吗?还会成亲吗?”
一思一震,笑容滞了滞,而后又笑了开来,握住风芽的手,“风芽,谢谢你。”她知道她在关心她,她也知道她在提醒她卿月必须是别人的丈夫。
“公主……”风芽不解,愣愣唤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笑了笑,很是坦然,而后又看那帕子眼闪精光说,“风芽,知道吗?世上还有一种爱情叫放手。为了所爱的人得到幸福,为了所爱的人不受伤害,即便心心相惜也要放手。那才是真爱。”
回想适才,卿月说,“要我相信,就吻我。”
她毫无考虑便吻了过去,在她的心里只有贺修只有卿月,再容不下别人,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吻他。
他忽地流下一滴泪来,抬手抚住她的脸,悲切说道,“有你那番话,此生足以。即便……”
她蜻蜓点水又轻啄他的唇,堵住他的话,而后她说,“没有即便,一一不要卿月有即便,算我自私也好,狠心也罢,让我任性这一回,我不要卿月有即便。”
即便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要看到他离去。
他虚弱,抬手都有些许无力,可他听了,却昂起头来啄吻她,惨白的脸上堆上了笑,淡淡的笑容,甚是好看。他手稍稍用力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他手搭在她上,微微抖动。
他缓缓虚弱说,“即便今生不能一起,卿月也不会放弃,一一答应卿月,将下下辈子也许给了卿月,如此盛情,卿月岂能忽略。一一……”
他叫她,而后从枕边取出一方丝帕来。一思接手,才现那是她的帕子,她是所有帕子都绣上了竹,都刻上了名字,独一无二,无能仿得。
他在告诉她,他一早知道她是谁。
她动容,叫他,“卿月……”
他悠悠又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很久很久就与一一相识相爱,今生只为一一存在。所以,一一不要卿月去,卿月就留着,留着保护一一,留着等待一一,留着远远的看一一,祝福一一,念着一一……”
她心泛酸楚,又叫他,“卿月……”
他便说,“下下辈子,卿月一定等到一一。”
一思那时没有说,可她心里早就有了回应,何止下下辈子,下下下n个下辈子,她都要一并预约,那时候她要第一时间看到他,而后抓住他,紧紧的抓住。
她心内是酸涩的亦是甜蜜的,所以她一直笑,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即便他们之间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可他们的心却是那般的近,紧紧相依,丝丝相扣,他们的心永远在一起,永远……
风芽似懂非懂,但见一思如此坦然便也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