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之地,白昼黑夜温差极大,白日酷暑,夜间寒似秋冬。
黑幕落下,月朗星稀,平静的拉姆湖全然失去了白日的温度,湖水忽的似冰窖般寒冷。微微轻风,卷着湖水冰冷的寒意,肆意流传开去。
一思是被冷醒的,湖面袭来的微风,拂过她湿透的衣裳,冷战连连,她冻出精神来。
她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来,才现自己已然浮上岸来。她猛得一惊,便挣扎着起来,环顾四周又是一惊。
此乃湖中一处小岛,巴掌大的地方,竖着几十棵白杨树,一眼可以望到岛的尽头,可她竟未看到淳于曦。
她与他抱着同一浮木,遇到浅滩该在一起才对。她一愣,立马跌撞着起来,沿着岛的浅滩而找,哑着嗓子叫了起来,“淳于曦!淳于曦!”
忽的,熟悉的浮木现在眼前,就躺在浅谈上,一半落在水中,一半在岸上,浮木下,夜幕下的白色显而易见。
一思一惊,便跌撞着跑了过去。解开他的手,将他拖上岸来。
夜深微寒,他又长时间泡在水中,身子极冷极冷,仿佛如死了般毫无温度。
一思惊乱不堪,心中似乱成一团乱麻来。
她愣了愣,便立马清醒过来,她探他鼻息,弱得似有似无,她再探他脉搏倒是依旧跳动得正常。
她拍他的脸,叫他,“淳于曦,淳于曦,你醒醒,这里不能睡觉,你醒醒。”
可他仿若不闻,依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她惊慌,加重了力道拍他,又提高嗓音急道,“你醒醒啊,出云,你醒来……听到没有,你快醒来呀……”
可是,她如何加重力道,如何拔高嗓音,淳于曦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任由她的手掌啪啪的落在他脸上。
恐惧、自责、内疚、罪恶又一股脑的汇集在一起,团集在心中,似针似刺般折磨着她,她慌乱不堪,看着淳于曦竟有说不出的手足无措。
她忽的想到了那个词,“天煞孤星”。
在现代时,小时候有同学妈妈不让她们与她玩,说她是天煞孤星,会克死人,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她才会被自己父母遗弃。
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就如那贱奴一般,天生被烙下不祥罪孽的印迹。
她不信,从来不信那样荒谬的言辞,可这一刻她竟有那样一种恐惧,她仿佛开始相信。
她喜欢的人,喜欢着她的人,在她周边的人,真的一个一个的离去,即便不离去皆是失去以前的光环,母亲、皇叔、卿月,就连五哥,即便是位高权重,却是变成那样可怕的人。
眼中一热,她看着淳于曦,竟是有无比的自责和内疚。
不,她不要让他为她而死,她不要欠他这样的人情,她急切,不顾一切,深吸一口气便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捧着他的下巴,凑上嘴去为他人工呼吸。
用尽全力,她也要救他,他要醒来,醒来……
一口……两口……三口,她离去,压了压他的胸,而他依旧毫无反应。
她微愣,眼中热度升温,沸腾,吧嗒一下落了下来。不,她不死心,她不要妥协,压下头去她依旧凑上她的唇,热热的泪水自脸颊流了下来,淌在唇间,似一味调剂品,咸咸的带着一点苦涩。
她尝着唇与唇之间的那点苦涩,一愣,竟是一僵,她这才现,她在流泪,她在流泪……她为淳于曦在流泪……
她一惊,忽的一吓,似触电般迅离开他的唇,只是她慢了一步,有一双手紧紧的将她按住,唇间亦是有东西缠了上来,她更是一吓,定神而看,竟是看到淳于曦微微眯着的眼,似有若无的笑意印在他深黑油亮的眸子中。
他醒了,正含着笑吻她!她一震,立刻便要离开,只是他哪里像个气若游丝的人,硬是死死的将她按住,唇紧紧的锁住她的唇,让她如何也逃不开来,更是动弹不得半分。
她一惊,便动起手来,岂料他猛的一个翻身竟将她压倒在地,他就在上方,唇依旧未离开她半分。似是黏住了般,他如何也不肯离去,辗转反复,那样用情的吸食她口中每一分甘甜。
吻了许久,他才满足的离开,微微眯着的眼中眸子带着一丝邪魅,一丝神秘的戏谑,他盯着她,哑着嗓音问道,“他们告诉我,先前我落水是你救了我,你就是这般救我的?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