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蛊经、洗髓

赵无邪看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绝了下床走动的心思。端坐床上回味起刚刚那个吐气生香的境界来，一会儿就沉浸其中了，恍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上古贤能一般。只是让他变成这贤能的，却是万字上古妖文。

静静的体会了半个时辰，赵无邪忽然睁开了眼睛。道：“却是差点把那个忘记了！”

赵无邪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心神沉入体内，开始观看起自己的记忆来。不过这次不是蚩尤诀那万字妖文了，而是另外的东西。和蚩尤诀一同经过那皮融入厉阳记忆的东西，既然能与蚩尤诀一同写在兽皮之上，定不会寻常。

心神意念刚附着在那些记忆之上，赵无邪立即就感觉自己置身于另一个天地。这个天地之中什么也没有，尽是虚无。唯有一条怪异的虫子出现在他面前，这虫子委实怪异无比，似寻常虫子却又不是。形态竟然在瞬息之间换了千万种，这些形态有无数怪异的虫子，也有洪荒巨兽。也有人类，反正是世间种种生灵，分不清那种才是真的。

形态转换间，虫子的气息也不断变化，赵无邪感觉自己变成了那虫子。身体随之千变万化，没有一种真正的形态。

心神沉沦了，完全感知不到外物，真是个变作虫子般。如果赵无邪此时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慢慢变得透明，然后又变得凝实。额头之上忽然出现一个符文，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个符文不断扭动起来。恍若一条虫子在赵无邪的眉间扭动，怪异无比。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一条虫子，其余的存在，都被这虫子吞噬干净了。赵无邪看着眼前扭动的虫子，脑海不知怎的就冒出这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还像真的记忆一般，在灵魂深处扎根了。

“蠱！蠱！蠱！蠱……”

钟鼓齐响轰鸣，赵无邪猛然觉得头颅剧痛，针扎一般。简直是痛彻心扉，一个仿佛和天地不合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吼着一个字，只是恍然间听不清楚。

“啊….”

在痛吼后，赵无邪睁开了眼睛。就在他眼睛睁开的一刹那，额头那个扭动不休的虫子随之隐没不见。平息了一下内气呼吸，赵无邪下的床来。施施然来到窗户旁边，看着一缕透进来的阳光，眼睛中带着一点惊异。

“竟是这么久么？”

说着话，赵无邪的手掌伸到那阳光底下，似乎是要体味着许久不见的温暖。此时的赵无邪那里还带着前几日少年的颓废无助，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简直如同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事实上也是如此，虽然算作前世，但毕竟黄博的灵魂为主。

“蛊者，夺天地之造化也！大妙啊！哈哈哈…”

赵无邪忽然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说完还大笑起来。原来昨晚，他赵无邪有连番机遇，观看万字妖文。醒来心灵已至吐气生香境界，而后半夜，却只观看了一个妖文。也就是这个妖文，让赵无邪心底藏着的那些念想，全部复苏了。

这未曾明白的异世，等着本公子的降临吧！

那个让赵无邪念想复活的妖文，却是一个蠱字。说是一个字，却也不妥，或者一片经文更好一点。一个蠱字，千变万化间却将一篇逆天经文展现在赵无邪面前。唤作蛊经，万千法诀尽在那一字之中。字也罢，经也好，都是将那天地精华夺为己用。该遭天谴毁灭的，却还存在着。

蚩尤诀、蛊经，这两样都是赵无邪如今最大的秘密，也是在这未知的世界安身立命之倚仗。赵无邪不敢耽误，未等太阳完全出来，便收拾了一些东西。带上那一柄明晃晃的行刑大刀，赵无邪偷偷摸摸出了县城。直直往那远处的高山而去，清晨的雾气将赵无邪瘦小的身子渐渐淹没了。

清凉山，闻名于四乡八里，因为其上的那些草药药材之类。总能引得采药人上山采药，也是个胜景之地。尤其在这个时辰，那些个白须飘飘似仙人的大夫郎中便会背着个药篓上山采药。也有一些老农，或者精壮汉子，上山来看看有没有云气寻着那珍贵药材。好卖给药铺，得点银子花销。

赵无邪同样背着个药篓，不过篓中却是满满当当的，除了那柄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刀之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除却之外，倒只剩下一些吃食。

和那些采药人不同，赵无邪虽上了清凉山，但是他的目的地。却不是那药草丛生的向阳一面，而是那清凉山的后面，也就是阴坡。天地有阴阳，人有阴阳，山也有阴阳之分。

一般来说，山向阳的那一面，终年阳光照射。灵气充盈，滋养的东西也就多了。那清凉山那般多的药材，也大半都是在向阳一面，只有一些偏门的药草才会出现在阴坡。这阴坡常年不得阳光，又是山风不断，是个阴冷之地。这种地方滋生瘴气，遍生毒物，人迹罕至。

赵无邪是土生土长的清凉县人，自然知道清凉山阴坡的危险，以前的赵无邪根本不敢上山。本就是身子骨弱，要是被那瘴气毒虫之类的东西弄上，小命就难保了。

但是这个时候，赵无邪却是正要去那阴坡。昨晚思虑良久，也只想到了清凉山阴坡才是最为适宜的地点，用来修炼那绝世魔功。还有和蚩尤诀同时出现的蛊经，赵无邪在前世时对那些修真也有一点了解，长生之道要倚仗那蚩尤诀。可是要纵横天地，逍遥世间，倚仗的手段怕是要落在那神秘的蛊经之上了。

“呼呼……”

清凉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毕竟是一座山，要去那阴坡就必须要爬到山顶再去。赵无邪还是少年之躯，奋力爬了数个时辰之后，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了。仰头看了一眼，山顶就在不远处了，赵无邪强打起精神，一步一晃走上了山顶……。

“好，就是这里了，运气还算不错。”

站在一处阴冷的洞口前面，赵无邪自语道。此时他已经在阴坡了，找了许久，方才找到了这个山洞。当下就将这个山洞定为自己的修炼之地，也不管这山洞是否有主。

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赵无邪毫不犹豫踏了进去。前世黄博可是风水玄学大师，尽管只是看了几眼，但是他能判定这山洞中没有什么蛇虫鼠蚁。或是什么别的毒物，只是一处普通的山洞而已。

风水之道，观山辨水，却也是厉害神通。

入了山洞，渐渐变得灰暗，外面的光亮进不来。不过山洞也不深，走了一会就到头了，勉强还能视物。赵无邪将背上那些东西放下，见天色已晚，也不休息。立即就盘坐下身子，平复呼吸，开始了第一次修炼。

“长生之道……”

赵无邪最后念叨了一句，这才闭上眼睛进入了坐定之境中。昨日心灵被洗涤到吐气生香的境界，所以赵无邪一点也没有阻碍的进入了很宁静的状态。心中一动，脑海中那万字妖文倏然生出了变化，像是重重流水一般，缓缓流过赵无邪的心头。

“混沌初始，天地未开，道者即魔………”

通晓上古妖文，蚩尤诀中蕴含的玄奥大道，赵无邪理解起来不难。只是那经文太过玄奥，赵无邪不可避免的，很快就沉浸其中了。这次和观看不一样，赵无邪没有忘记修炼，心神沉浸。但是身体却动了，手脚并动，摆出一个怪异无比的姿势。不是五心朝天，也不是其他什么盘坐的姿势。

保持着怪异无比的姿势，赵无邪一直沉浸在修炼之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夜终于是深了，山洞之中早已不能视物。赵无邪不管那些，现在他的心神之中已经别无他物了，只剩下玄奥大道而已。

今夜只露出一点月牙儿，清凉山洒不到多少月辉，不过这阴坡倒是比阳坡多了一点。日主阳，月主阴。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那样，挂在夜空的月牙儿忽然颤动了一下，然后清凉山的阴坡之上忽然亮了起来。是那种清辉，带着一种凉意，是个奇景。

外面如何赵无邪不知道，但是山洞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场景。无数的白色光点出现在赵无邪的身周，将他紧紧包围着，那些光点如同见到灯光的飞蛾一般，争先恐后的朝赵无邪的身体中涌去。

一股股充斥着阴凉气息的灵气从外面涌进来，然后一遍遍冲刷着赵无邪的身体，那些光点也不甘落后。一股一股涌进赵无邪的身体中，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呻吟了……。

第二天，已经保持那个姿势一夜的赵无邪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怪异姿势。也不在意，而是微微一笑。昨晚修炼一夜，参悟蚩尤诀，他对修真练气也多了一些了解。这个姿势唤为抱胎，乃是以身化婴，成胎于天地之间。

站起身来，赵无邪刚动，身体中就立刻发出炒豆子一般的乱响。他都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声音，骨髓之中传来那种咕咕之声，好像连骨髓都沸腾了。气血涌动，身体中好像有一股力量不得不发。

赵无邪猛力握紧拳头，朝着地面就是狠狠一拳。“啪啦”一声大响，赵无邪脚下一块不小的石头被他的拳头打中，登时就在赵无邪惊讶的目光下变成了粉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