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即墨倾城进宫很晚才回来,照例的,还是去了暖竹阁。
江晚蝶这一整夜里,一直想着和她姐夫高杰商议的事,然后不自觉的又想到月清寒,之前柳随风对她说即墨倾城是皇子,她还不怎么相信,可见到月清寒之后,她却不再怀疑了,若不是两兄弟,他们二人又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呢?只是二人性格迥然不同,月清寒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可脾气倒是比即墨倾城的温和多了,他们兄弟二人似乎感情甚好,如果说即墨倾城真是想谋权篡位的话……江晚蝶想到月清寒那温暖的笑脸,心里微微一酸,他或许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将手中的一切权力都交给他相信的人,却没想过,那个人,很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次日午后,从蓉儿那里听说即墨倾城刚回到逍遥阁,江晚蝶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往逍遥阁去了。
想不到即墨倾城正在阁楼外的草坪上,饶有兴致的喂着两只小羊,而且,德宁居然也在一旁,江晚蝶有些尴尬,但还是上前给二人见礼。
即墨倾城回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小蝶,天气这么炎热,怎么不在房里好好呆着?”
“妾身……”江晚蝶勉强地笑道:“妾身一个人在繁星阁里,也是无聊……所以,就出来走走。”她边说着,边朝德宁望去,德宁神色似乎有些不自在,避开她的眼神,只对即墨倾城道:“侯爷,妾身告退了!”
即墨倾城头也没抬,道:“行了,下去吧!有小蝶在这儿陪着本侯就可以了!”
“是,侯爷!”德宁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看了江晚蝶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想不到德宁也会在逍遥阁,她一直陪着即墨倾城吧,江晚蝶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可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前两日,德宁到繁星阁里对她所说的话吗?
难道,这段时间,即墨倾城并没有留在暖竹阁过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江晚蝶越发想不明白,不知道即墨倾城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为了做戏给她看?江晚蝶真有点儿不相信,即墨倾城会是这样的人。他何必要这样做戏给她看呢?故意气她?他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也不会在意的,就算要做戏给她看,也不必要这么做的。
江晚蝶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猜不透即墨倾城的心思了,也猜不透德宁的心思,就像刚才,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德宁看着她的那种眼神,好像在告诉她说:你自己做的丑事已经被人知道了,怎么还好意思到这里来?
虽然江晚蝶知道德宁并不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但那并不是件小事,难保德宁会不说,更何况,更何况,刚才德宁看着她的那种神情,明摆着就是有什么事。
“怎么样!”即墨倾城回过身来,问江晚蝶:“你找我,有事吗?”
不知道即墨倾城到底知道没有?又知道多少?她不敢贸然的去问,可是,不问的话……不问的话,揪在心里,她也放心不下。
江晚蝶低垂下眼眸,柔声道:“没事,就不可以来了吗?那夫人,来找侯爷,又有什么事呢?”
即墨倾城笑了,无声的、深深的笑了,他那邪魅而又暧昧的笑意,让江晚蝶心下又是一阵慌乱。
她总觉得,即墨倾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即墨倾城凝视了她两眼,突然就问道:“他派人来找过你?”
江晚蝶一怔。
即墨倾城阴沉着脸,说道:“是不是!”
他在说什么呢?
即墨倾城上前一步,逼近江晚蝶,沉声道:“说,那个来找你的人到底是谁?”
他果然知道了!
江晚蝶心下一阵慌乱,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道:“不,不是什么人,就是,就是秦宝斋的一个伙计,真的……”
“秦宝斋的伙计?”即墨倾城冷笑道:“你当本候是傻子?秦宝斋伙计?是皇上派来的吧?他跟你说什么了?要你进宫?你答应了?”
意外至极!
江晚蝶没想到,即墨倾城居然会以为来见她的人,是月清寒派来的。
她该否认还是默认呢?
她如果否认了,即墨倾城想必不会相信,更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派人到秦宝斋去查个究竟,如果他真派人去了,那她姐夫高杰岂不是有危险,别说是他,就连其他人,都会受到牵连的。如果,她什么都不说,当做是默认了呢?即墨倾城又会不会一怒之下到宫里去问个究竟?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要怎么说?
“怎么?”即墨倾城冷冷一笑,道:“你不说?你说不出话来了是吗?”他一把捏住江晚蝶的软肩,冷冷地,恨恨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他,肯定是他!你答应了他是不是?你是不是答应他了?江晚蝶,你说话啊!”
“我……”江晚蝶不敢看即墨倾城一眼,颤声道:“没有……侯爷……妾身没有……”
“没有?”即墨倾城手上稍一用劲,像是要把江晚蝶骨头捏碎了一般,江晚蝶疼得泪水都迸了出来,即墨倾城气极:“你还想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亏得本候还相信了你说的话?你这个女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说的话,本候居然还会相信……说,你到底跟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江晚蝶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可以忍受即墨倾城怒骂,可以忍受他的折磨,却无法忍受他这样的侮辱,她不知哪里的力气,一把推开即墨倾城,嘶声道:“你,你不要污蔑人!我,我不过见过皇上一面而已,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只见过一面?”即墨倾城冷笑不止:“是不是想在见第二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立即抓住江晚蝶,连拉带扯就把江晚蝶拽进逍遥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