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依然是那家酒店,依然是那个包间,依然是那些人,只是这次包间里多了王洋和苏紫。我和Lily勾肩搭背的走进包间,在看到一房间的人我俩都愣住了,相互交换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而包间里的人都在看到我后全部安静下来,我在人群中依然看到了余澄之,而她在看见我之后脸上逐渐没了血色。
我冲她淡淡一笑,转而又看向王洋和苏紫。王洋正在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瞅着我,而苏紫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站着干嘛?坐呀!”喻谨过来,拦着Lily的肩膀把Lily拉进他身边的位置。
而我很自觉的走到王洋身边,对着她身边坐着的一姑娘笑着说:“那个不好意思,我能坐这儿嘛?”
那姑娘还没来得及搭腔,就听见曹景墨一声低吼,“乔娇娇,过来!”那声音在人群中显的格外突兀,震的我的耳膜嗡嗡直响。
“还不赶快过去!”王洋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无奈的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来来,这次是景飒哥请客,当然是得先敬景飒哥和嫂子了”,听到那声嫂子,我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一桌子的人又安静下来看着我,我红着脸不停的咳嗽,曹景墨温柔的拍着我的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怎么喝个水也能呛到!”
他递纸拍背的动作十分的顺手和专业,仿佛这五年来,他依旧没有忘记为我处理各种麻烦,灵活的应对我发生的各种状况。
我终于缓了口气,对着那个依然愣在原地的男人说,“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Lily十分不给面子首先笑出来。
酒桌上的人吃着,喝着,调笑着。
我直接和王洋、苏紫、Lily扎成一堆。
“我说你俩好事近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被汪洋一看,我总有种能被看穿所有秘密的感觉,不自觉的想起和曹景墨疯狂的不眠之夜,然后红了脸。
王洋的眼睛灵光一闪,暧昧的笑容挂在脸上,“是不是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
“你怎么又知道?!”我下意识惊恐的开口。
当我看到王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又中了她的圈套。
“王洋,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苏紫依旧一副迷茫的样子,而Lily站在一边笑的开心。
“Lily,拿支烟来!”我冲Lily伸手。
Lily小心的看了看远处正在侃侃而谈的曹景墨,缩着脖子说:“不行,景墨哥说我再给你烟抽就…”她用一只手做出抹脖子的样子。
“少废话!拿来!小心我让你回澳洲天天加班!”我威胁Lily。
“你还准备回去呢?”王洋问我。
“当然,不然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王洋冲我竖起拇指,一脸钦佩:“敢这么挑衅曹景墨的你是第一个人!”
我接过Lily递过来的烟,刚点燃,就看到曹景墨大步走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Lily,王洋和苏紫迅速散开,各就各位。
曹景墨一把拿下的手中的烟,“还抽!”
“怎么就不能抽了?”我等着曹景墨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畸形!”曹景墨挑着嘴角看我。
“我怕什么?我又没怀孕!”
“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
曹景墨盯着我的小腹看,我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我蹲在厕所,烦躁的翻着手机日历,查看我上个月的生理期,仔细的推算自己怀孕的可能性有多大。看来看去,也没个头绪。最后只好提上裤子走出门。
打开厕所门,一个身影挡住我的去路,我抬起头,居然是位老相识。余澄之。
“为什么还要回来?”她问我。
“我回不回来和你也没有关系!”我冷着脸绕过她往洗脸池走去。
她紧跟上我,“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把阿墨折磨的还不够吗?”
我从镜子里看着余澄之扭曲的脸,她急促的喘着气,我想此刻她一定想掐住我的脖子。
“我回来不是为了和曹景墨重修旧好,我回来是因为我的工作,等我的工作完成,我就会离开!所以你尽可能放心,你的敌人绝对不是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说是我在折磨曹景墨,难道他就没有折磨我吗?我背井离乡,我生不如死,不都是因为他吗?
“你别妄想用孩子拴住曹景墨妄想当曹太太。”余澄之一脸嘲讽的笑。
“你放心,这种手段我根本不屑去用,即使有了孩子也是我乔娇娇的,和他曹景墨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曹太太这个虚名,恐怕也只有你稀罕!”我懒得再看她,转身拉开厕所门。
曹景墨斜倚在厕所门口,低垂着头。
“你怎么在女厕所门口?”
曹景墨抬起头,眼眶微红。我的心一颤,我知道刚才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乔娇娇,我曹景墨就是他妈的犯贱才会对你念念不忘!”他转身离开,我愣在原地。
从那天起,曹景墨就没有再回过家,我不知道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我甚至不敢问任何人,只是一个人缩在家里,不,是他的家,曹景墨的家。
仔细看来,原来这个家里处处都有我的痕迹。摆放在他的床头、茶几、电视柜甚至是书桌上的相框里都有我的身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拍过那么多的照片。偶尔间,我还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贴着我一寸照片的借书证,还有我写了一半的笔记本,连我都觉得我自始至终都在曹景墨的生活里,从没离开过。
我打开衣柜,准备收拾行李,可是当我看到他那深色西装中间夹杂着我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套装时,心里一阵酸涩。
原来,我们早已经融入彼此的骨血。
我红了眼眶,终于还是压抑不了那些眼泪。可我现在很想曹景墨,非常非常的想,想他皱眉的样子,挑着唇角得意的样子,想他流着汗水,低喘着叫我的名字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能再回到没有他的生活,我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些想着他的样子彻夜难眠的日子。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去找他,去找他!即使他不原谅我,即使他这次要彻底将我驱逐出他的世界,可我还是要告诉他,那句一直压抑在我心底的那句话,我爱他!并且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我迫不及待的换衣服出门,刚走到门口,门铃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或许是曹景墨回来了!我开心的打开门,当我看清楚外边的人时,心里一阵失落。
“看来你还是在乎阿墨的!”曹景飒瞟了我一眼,径直走进来。
我关上门,跟着他的脚步,我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曹景墨的消息。
“那个,曹景墨……”我欲言又止。
“你还知道问问他?!”曹景飒讽刺的看着我笑,笑的我不得不低下头。
“你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曹景飒说。
我定定的站在他面前,没有人告诉我曹景墨这五年的生活,这五年我只是忙着自己舔拭伤口,忙着自我治愈,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没有我他一样会很好。
“你刚走的那一年,他天天喝酒,大多时候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就是吸食大麻……”
我浑身一震,我怎么也想不到曹景墨他……
曹景飒看着我逐渐苍白的脸,似乎很满意他的开场白所造成的效果,他笑的得意,接着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布里斯班去看你,跟着你上班,上课,在人群中看着你的身影。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你他就难以呼吸,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所以我们家里没有再干涉他为你做的种种傻事,疯事,他说他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他,回到他身边!”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已经痛的难以呼吸,原来我在布里斯班看到的身影真的是他,原来他一直承受着比我还多的痛苦,“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曹景飒站起来,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自己找去吧!”
曹景飒离开,我浑身酸软,流着泪瘫倒在沙发边。
我依旧一个星期去看两次果果,果果的病情进展并不大,每次看到我她都会问我,为什么没有带我的新幸福来,我只是努力的微笑,微笑……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王洋的婚礼了,我本来想我是不是应该守株待兔,我就不相信他哥哥的婚礼他能不出现。可我想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我找过很多地方,问过Lily,问过王洋,问过苏紫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总希望我们又在某个街头,某个转角相遇。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让我无迹可寻。
我甚至偷偷的去过那个传说中的八号大院,可是当警卫员挡住我时,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我无能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