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听了笑着回道:“我十五,涟儿妹妹十三,咱们三人数你最大,是姐姐!“
“姐姐?“雨荷闻言竟然一怔,眼中又转着泪水。
涟儿和绮云见了感到纳闷,是哪句话说错了吗?她怎么很伤心的样子?
“你们竟然叫我姐姐!“她吸了一下鼻子,“就连家里的亲妹妹也是有人的时候才叫我姐姐,私下里都是喊我名字的。“
涟儿听了忍不住叹气,她在家里一定很不如意,又这般多愁善感,难怪看起来病怏怏的样子。透过雨荷,涟儿似乎看到了自己这副身子的原主人。
“别人怎么称呼你无所谓,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涟儿忍不住帮她洗脑,她就是看不惯自艾自怨的人,“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能期望别人的爱?你要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只把身子养好。嫡出也好,庶出也罢,你总是从一品礼部尚书的女儿,不是谁都能无视的!“
史雨荷的亲生母亲是姨娘,深得史大人宠爱,可惜生下她当天就难产死去。她父亲一见她就想起爱妾,也就冷落了她。史夫人恨她母亲入骨,又怎么能善待于她,不过是史老太太瞧着心疼时常照顾着。
头两年,也曾有媒婆上门提亲,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族。史老太太不愿意委屈孙女,总想要找个名门望族,这才命儿媳妇带她来庞府,希望能被好人家的夫人相上。
她下面有妹妹有弟弟,都是史夫人生的,平日里见了她都是趾高气扬。别说是说说贴心话,就是叫一声“姐姐“都得在人多的时候。那些个下人都是见风使舵,明着不敢说什么,私下下免不了踩挤她。涟儿说得这些话她是第一次听,细细品味竟然有不少感悟。
“谢谢你们。“雨荷感激的说道,“我会记住今天的话,我会好好活着的!“
涟儿和绮云闻言笑了,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这个雨荷虽说性子懦弱,不过跟在祖母身边读了不少书,言谈见地不俗。一盏茶的功夫下来,三个人倒是相谈甚欢。
“云姐姐,涟儿姐姐,你们在哪里?“忽然,一阵轻呼传了过来,是绮兰的声音。
“这丫头找我们来了,我去把她带过来。“绮云站起身,朝着声音寻了过去,瞧见绮兰的嫩黄裙角一闪,竟转过假山去了。
她见了笑着追过去,过了假山见到一个人影,“小淘气,看你往哪藏?“她一下就扑了过去。绮兰最喜欢玩捉迷藏,总是故意喊姐妹的名字然后躲起来。
可是这身高,这味道,呃,不是兰儿!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刹不住闸了,整个人扑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淡淡的檀香钻进她的鼻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心慌乱的“怦怦“直跳,抬起头迎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姑娘,你没事吧?“他伸手扶住绮云的胳膊关切的问着。
一股燥热从胳膊蔓延开来,袭遍全身,这种感觉好奇怪。突然发觉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姿势好暧昧,绮云忙退后了两步,脸热得好像要冒火立即扭到一旁。
“对不起,我以为是舍妹。“她慌张地解释着。
“是我不好,突然转出来让姑娘受惊了。“他的声音温文如玉,听起来很舒服,让绮云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她这是怎么了?似乎不仅仅是害羞那么简单。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浑身没有一处自在的地方。
“我先告辞了。“绮云逃跑似的转身就走,就连手中的丝帕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他喊了两声姑娘,绮云却连头都没回反而走得更快了。
上前捡起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蔓延开来,他鬼使神差的装进口袋,不由自主的朝着绮云消失的方向望过去。
好特别的姑娘!他和父亲来庞府贺喜晚了,席间见不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公子,感觉闷闷的就信步走出来透气。没想到刚一走到假山附近,就碰到了绮云。
她是哪家的姑娘呢?看起来漂亮高雅,端庄中不失活泼,活泼中透着灵动,可惜竟走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要去追又想到这里是内院不宜久留,况且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
转身离去,不免在心中暗自叹息。
却说绮云回到涟儿和雨荷身边,心里还有些慌乱。
“兰儿呢?“涟儿往她身后瞧瞧,见她一个人回来有些奇怪,再看她的脸色觉得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呃。没什么。“绮云眼神闪烁着,“不是兰儿的声音,我听错了。“
“哦。你的丝帕哪里去了?“涟儿追问着。
丝帕?她这才注意到手中的丝帕不见了,一定是刚刚遗落了。
“可能是掉在哪了,反正也不是贵重东西,不要了。“
她本来就不会扯谎,这会子更加窘窘的,涟儿心中起疑却没有揭穿。出来也好一阵子了,三个人回到了酒席上。
庞姨妈等人戏听得差不多,酒也吃了半晌,只是碍于晋王妃还没有离席所以都在坐着。
“姨妈,这是涟儿的一点心意,您看看喜欢吗?“涟儿命知春把贺礼拿出来,是个精致的小盒子。
庞姨妈接过去“只要是涟儿送的,姨妈都喜欢!“打开,里面是一副珍珠耳环,珠子圆润泛着淡淡的光泽,一看就是难得之物。
“这...“庞姨妈竟然眼泛泪光,“这副耳环一直戴在你母亲耳朵上,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之一。“
涟儿握住她的手,“今个是大喜的日子,看来涟儿是送错礼物了,惹得姨妈睹物思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