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政闻言一皱眉,宫里传闻涟儿和晏子缘的关系不清不楚,这才被太后关进冷宫。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对她不理不睬任其自生自灭。眼下这个吴国大皇子似乎对涟儿的感情也不一般,倘若他再进去掺和一脚,涟儿就更加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隐隐的不安烦躁起来可是却又无计可施。他奉劝拓跋炎离涟儿远一些,可看样子他并不往心里去。唉,虽说皇上跟自己有些交情,但是这后宫也不是他说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拓跋炎住在宫里,万一为了涟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岂不是要连累涟儿?
谦政突然想起了刚刚在御书房与皇上的对话,皇上吩咐他要时刻注意拓跋炎在宫外的动静,至于拓跋炎在宫里的事情就不许自己多言。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心里早就算计到了什么?
涟儿虽说在冷宫生活,可是有拓跋炎这个吴国大皇子照应,吃穿用度也没憋屈着。拓跋炎和范谦政合伙做的洗浴中心的买卖已经正式开张了,红火的不得了。他见洗浴中心的生意上了正轨,就打算回吴国一趟,毕竟他的大部分生意都在那里。而且他父皇派人来传话,说是他母妃身体有恙,命他火速回去。他知道这十有八九是母妃想出的诓他回去的伎俩,不过还是放心不下回去看看。
他在走之前去了冷宫一趟,带去了不少应用之物,还把知春捎进宫的银子带给涟儿。这几个月有他在中间周旋,涟儿和知春等人有了联系,这让涟儿颇为高兴。
“你就放心回去吧。在这宫里有银子就好办事!“知春等人不时就捎银子进来,涟儿在冷宫的日子很惬意,想要什么就打发看守冷宫的小太监去办。他们看守冷宫没有一点油水,见到银子就跟见了再生父母一般,谁给银子谁就是祖宗。
拓跋炎听了点点头,眼看就要进入冬天,这一次他要回去待到过完年,估计要开春才会再次回来。小半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他对涟儿有些放心不下。
“知春总是让你带银子进来,我手里已经有不下一千两了。这数目要是放到小家小户,估计能用上一辈子了。不用担心,我虽然身在冷宫却还是有自保的能力。没遇见你之前本姑娘一直过得好好的,不要把我当成单纯愚蠢的女人。“涟儿跟他说话总是觉得很轻松,不需要任何掩饰,不必担心他会听不懂。她们来自同一个时代,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共同话题,这让她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成了默契的朋友。
拓跋炎知道涟儿不是个善类,不然也不会在京都搞出这么多的名堂。他跟涟儿告别,又去面圣,最后去洗浴中心交待一番,留下心腹账房和管事这才回吴国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涟儿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眼看天气变凉,屋子里升起了炭火,她便吩咐春儿去内务府“要“一些来。
“嘴上说是要,其实比买还贵!“春儿拿着银子嘟囔着去了。
不一会儿她空着手回来了,“内务府的小郑子说了,等各个宫里的娘娘们领完再匀给咱们,让奴婢过两日再去。“
涟儿闻言点点头,眼下刚刚进入初冬,各个宫里肯定都急需木炭,她们往后排很正常。晚上,主仆二人就躺在一张床上盖两铺被子。
没想到转过天竟然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天气骤然变冷,冻得人想要钻进火炉里。春儿又往内务府要木炭,费尽了口舌只要来一点儿最劣等的黑炭,还花了五两银子。
“小郑子什么嘴脸?平日里见了奴婢姐姐长姐姐短,奴婢一掏出银子他恨不得叫祖宗。今日却假清高起来,什么‘宫里的娘娘们都没够分‘;之类的场面话都拿出来搪塞人。奴婢用了大价钱才得了这点,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春儿一边生火一边抱怨着。
涟儿一旁帮忙,淡淡的说道:“或许是真得不够分,原来咱们要东西也没费过劲。“
“哪里就不够分了?奴婢前脚出去,后脚梦妃跟前的宫女就去了。奴婢特意留了个心眼躲在一旁,瞧见小太监抬出一筐上等的白炭跟在她后面。姑娘听听,这是没有吗?小郑子知道咱们从来不小气,这次八成是有缘故!“春儿满脸的担忧,“天气这么冷,要是没有足够的木炭,姑娘和奴婢可要遭罪了!“
梦妃?涟儿一怔,随即想起是绮梦。上次从行宫避暑回来她就有了身孕,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突然摔倒滑了胎,哭得是肝肠寸断整日茶饭不思。皇上垂怜每日前往抚慰,还册封了梦妃的名号,如今在宫里是皇上跟前第一受宠之人,就连尺素都被排挤了下去。
涟儿向来不关心后宫争斗,谁得宠谁失意都跟她无关。她就在冷宫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只求一份平安。
可是眼下似乎有人不喜欢她的安分,涟儿就想不明白,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还碍谁的眼呢?
“咳咳咳...“劣等的黑炭冒出浓浓的黑烟,呛得主仆二人不住的咳嗽。春儿忙把窗户打开,等到烟散得差不多,火炉里的炭火也快没热量了。
春儿见状嘟着嘴说道:“这算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不生火了!“
后来还是涟儿想了个法子,把火炉子放到院子里,等烟冒得差不多才搬回来。还没到下半夜,炉子里的火就只剩下零星的亮光,两个人又冻得在床上直抱团了。
主仆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冻着的,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春儿看见两床被子大部分都在自己身上。涟儿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面色潮红的闭着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