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水淹兴庆

由于事务繁忙，赵旉在任如玉抵达扬州后的第七天才来见她，这给了任如玉调节心情的时间，令她从最初的忧郁和不安中回复过来。毕竟扬州如今已经重现昔日的繁华，这对于从未出过西安州的任如玉来说，足以令她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即使这名绝世佳人看上去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但她终究不过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女而已......

在见到任如玉之后的第二天，赵旉就决定带他回临安见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世界上能和他争抢这个女人的，也只有他的父亲赵构了。赵旉的打算是先明确关系，这样赵构就有所顾忌，不好下手了，毕竟宋代对伦理是极其看重的，而即使在风气更为开放的汉末，好色程度绝不在赵构之下的曹操也没有对儿媳（洛神）下手，所以赵旉对自己得偿所愿还是挺有信心的。何况历史上那些连儿媳都抢的皇帝，个个儿子一大把，可没有一个是只有独子的（注1）......

如他所料，赵构见到任如玉后，虽然有过片刻的迷乱，但很快就对儿子给予了真诚的祝福。尽管对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喜欢的女人感到惊异，但赵构对任如玉这个儿媳还是挺满意的，而吴皇后虽然有点不悦，但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再加上赵旉与她的关系非常融洽，所以她也默认了这一事实，而准备给吴碧云找个好人家嫁掉。吴皇后历尽辛苦才到达现在的位置，却连丈夫一半的爱情都得不到，深知**嫔妃的痛苦，如果侄女当不了太子妃，吴皇后就不打算逼她了。

虽然赵旉这两天终日与任如玉腻在一起，但他也没有忘乎所以，当赵构想要封赐任如玉时，赵旉明确地表示了反对，令赵构颇为惊讶。赵旉毫不避讳地说明了任得敬的情况以及其不可测的野心，“就是这样，所以儿臣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安分的话，就留下他；如果得寸进尺，就收拾掉......”

“那玉儿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赵构进入公爹的角色很快，现在叫起任如玉时比儿子还亲昵......

“这些我都跟她说过了，如玉很识大体，这些事情还是她提醒我的。任得敬此人若加以适当地打压，将成为大宋西北的屏藩，而若过于纵容，只会成为一支如同昔日李继迁一样的恶狼。即使他同是汉人，野心太大的话也一样很危险......”，赵旉叹气道。

“看来旉儿你的运气不错，天上掉下来一个好姑娘啊！”，赵构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赵旉听后只能无奈地苦笑，如果说他当时对任如玉一见钟情，只是因为她如同天仙一样的美貌，为赵旉两世所仅见。那么在他迅从花痴状态中回复过来后，便更多地是为她的宽仁与识大体所吸引，以赵旉的身份，将来即使他自己没有这个愿望，也极可能拥有众多的妻妾，所以正妻并不需要有多么美貌聪明，但宽容大度却是必需的品质，要不然赵旉到时候找个善妒的太子妃，那他的后院想不起火都难。毕竟，对于珍惜人类生命的赵旉来说，像历史上独孤皇后那种虐杀情敌的行为，是不可容忍的......

客观地说，以赵旉现在的年纪，虽然身材已经颇为高大，但相貌还是不可避免地显得稚嫩可爱。因此，现在的赵旉想引起女性的喜爱并不难，但那种感情其实和她们对待毛绒玩具没多大区别，赵旉可不想任如玉也这么对他。

好在任如玉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会被迫嫁给年已老迈的西夏王李乾顺，所以这几年里她对配偶的心理预期已经一降再降，赵旉虽然看上去小了点，但总比那个老头子好得多，所以任如玉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而在其后几天的相处中，虽然赵旉已经刻意地没有显摆，但他的博学却依然令任如玉目瞪口呆，与汉化未深的金人不同，西夏建国已久，深受汉文化的影响，比起孔武有力这一男性的原始特征，学识渊博是更加吸引女性的特质，何况赵旉的身体条件也并不差，任如玉对其也愈地满意起来，心态自然又和刚到扬州的时候有了明显的区别。

再加上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男人不同，赵旉对女性普遍非常尊重，哪怕是最低贱的奴婢，他也不会将其视为商品或玩物，这对一直接受传统教育的任如玉来说，也是全新的体验。

在没有婚姻自由的古代，爱情的产生远没有后世那么麻烦，往往只需要一个诸如婚约之类的借口，加上对方不讨人厌，爱情之火便会熊熊燃烧起来。渐渐地，任如玉开始期待着赵旉一两年后完全长大，而当她被赵旉带着去见其生母潘贤妃的时候，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心乱如麻。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媳妇获得未来公爹的认可并不难，而未来的婆婆可就要麻烦得多了，纵然最终接受，大部分也只是碍于儿子的因素不得不同意而已，婚后的纠纷总是免不了的。

但在这一点上，皇室的婚姻反而比民间的情况要好一些，因为媳妇肯定数量不少，婆婆如果一个个怄气过来，非气死不可，所以普遍都比较看得开。尤其潘贤妃还不是正宫，就更加没有问题了，事实上她对任如玉这个未来的媳妇也非常满意。

不过，皇室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基于爱情，甚至不是基于父母之命，而更多地受制于现实利益。虽然目前两人很合意，父母方面也没有问题，但如果任得敬野心失控，那任如玉就会变成罪臣之女，正如吴璘所说的一样，即使留在赵旉身边，也只能算是个女奴了。虽然如果赵旉真的爱她，自然有办法提高任如玉的地位，但考虑到历朝大臣们对这类情形的态度，扶她登上正妻肯定是绝无可能了......

好在任得敬虽然野心勃勃，却也不是愚顽之辈，当滚滚洪水奔涌而来，令兴庆城墙完全失去高度上的优势后，任得敬不得不正视宋军派人送来的最后通牒。其实吴璘此前已经算是相当节制了，只要他将任得敬的家人都被宋军重点看护，而他的爱女更是直接送到了临安，还很可能成为大宋太子妃的消息透露出去，西夏王李仁孝和中枢重臣们纵然不信，也必然不敢再对任得敬如此倚重。到那时，任得敬在外失去了宋军的暗中扶持，在内又失去了西夏的信任，空有勃勃野心和出众的才能，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注1：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对象一多就被摊薄了，如果道德观念再淡薄一些，战胜不了**是很容易理解的。从这一点来说，一夫一妻制还是很合理的，但考虑到独生子女成材率偏低，培养成本过高（培养两个孩子的成本肯定达不到独子的两倍，而成材率却要高得多，在父母都得工作而缺乏时间照看孩子的情况下尤为明显。），后代也失去了体验兄弟姐妹之情的机会，一胎制却并不怎么合理，就像前苏联伟大的教育家马卡连柯所说的那样，即使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也一定要想办法再领养一个，否则独子的心智成长很容易出问题。毕竟父母之一可以长时间陪伴儿女而不用工作的家庭，总是有限的，而且兄弟姐妹的作用也并不是父母所能完全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