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赵旉给出了华人的更准确定义,并以此作为现在汉人之上的大民族概念。赵旉认为,华人必须满足这些条件:一,会说汉语是必须的,不过这里毕竟没有公民权的资格判定那样严格,会说方言也行,不一定要是官话;二,自己或者祖先是或者曾经是中国(大宋)人;三,外貌以东方人、至少也得是黄种人的特征为主(这一要求后来有所松动);四,如果该个体所隶属的民族在世界上存在着存在以其为主体民族建立起来的单一民族国家,那么这个民族至少要有三分之二的人口生活在中国(大宋)境内,没有的话自然更好。
另外,每个华人都必须有汉姓和汉名,也即是以方块字来表示,而且姓、名、字均不超过两个汉字的姓名,此后在官方(学校这种公立的机构也是一样,而私立学校由于受限严重,数量一直不多。)因故需要登记注册的时候,统一只用汉姓汉名(字可以没有),本民族的姓名无论是原文还是汉语音译原则上都不再使用。对于汉化较浅(相对来说)的民族,赵旉直接规定,此后以他们姓名音译成汉字后的第一个字或是前两个字作为他们的汉姓和汉名,比如乌林答这个姓氏就被改成了“乌”(为什么不叫“乌林”,原因后面再说。)。例外也是有的,那就是帝国皇帝直接赐姓,比如诃额仑部就被赐姓为苏,别人都是女儿跟着老爹姓,赵旉这样一来却变成老爹随女儿姓了,还真是有娱乐精神......
赵旉希望这样一来,能够加速大宋境内其他民族(注1)的汉化进程,将其尽快整合为一个新的民族,并以华人为主体民族,将大宋改造成一个民族国家。虽然民族国家也有诸多不足,但光是想到团结这个优势,赵旉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毕竟历史上中国人吃不团结的亏实在太大了......
然而,虽然宋境的各大民族普遍并不反感被归入一个新的族群,甚至对能够与汉人并列而心有荣焉,可是强制改名(虽然私下里依然允许大家使用本民族的姓名,但小名的意义又哪有大名大呢?时间一长汉姓汉名必然成为主流,再考虑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汉文化的影响和侵蚀,一旦连姓名都得按汉人的习惯来起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连一点能够明显区别于汉人的特征都找不出来了,尤其是那些非穆斯林的黄种民族......)的要求却令不少民族人士产生了强烈不满。这也难怪,姓名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文化标记,赵旉要他们强制改名,用心之险恶无以复加,这明摆着就是要将其他的民族一一同化掉啊!各民族的“精英”(大宋从各族底层提拔上来的官员不在此内,他们可进不了那个圈子,在那些“精英”们的眼中,这些现在居然骑到他们头上的昔日奴隶都是民族的败类。)们坐不住了,一方面精英阶层是最有民族观念的,也最有承担道义责任的抱负;另一方面,如果民族之间的隔膜真的被彻底打烂的话,他们又怎么还有机会像以前那样驱使着本族的愚民拼死拼活为他们卖命呢?那些贱奴们替大宋工作不是一样?而且风险还没有打仗抢掠那么大......
由于大宋这些年里扩张的速度太快,在很多地区的统治还不是非常稳固,再加上那些“民族脊梁”在昔日的族人中间多少还有些残留的影响,因此一时之间大宋的边疆省份暴乱不断,尤以和平统一的辽国、吐蕃与金国这三个国家的故地为甚。不过赵旉对此并不十分担心,事实上早在当初决定接受那些家伙的降伏,他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是口服心不服的,现在跳出来,总比将来大宋遇到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好得多。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这些年里赵旉肯定做好了防范和平乱的准备,何况赵旉当年那么多敌人都被他打败了,还怕一点“死剩种”里的“反骨仔”吗?
情况甚至比赵旉估计的更加乐观,那些叛党们掀起的暴乱根本没有得到其同族的广泛响应,结果他们期待的“人民纷纷揭竿而起”,恐怖活动始终只是恐怖活动,可是打砸抢烧虽然可以扰乱治安,但若想推翻政权,没有军队是不行的,可没有足够的人数(其实就算有足够的人数也一样不行),他们又怎么能够建立起能够与宋军抗衡的军队呢?
这些叛党的族人极少愿意投入到他们麾下,而大多持观望的态度,甚至去告密揭发的也不在少数。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个年代的各族(宋人由于教育普及的缘故,现在除了极少数老年人和居住地较为偏僻的,即使是姑娘家也有了可以公开的大名,但那些所在国刚被征服不久的民族却还没有如此文明开化。)底层平民大都没有正式的姓名,所以强制取汉姓汉名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甚至是一件好事,即使不因此感激涕零,也至少不会像其民族的上层人士那样深恶痛绝。而且各族原先的那些奴隶们成为大宋的子民以后,不但得到解放成为自由民,而且还过上了远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他们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帮着以前压迫奴役他们的贵族老爷去对付解放并善待他们的宋人呢?
注1:称其为少数民族并不恰当,由于扩张太快,现在大宋境内“蛮夷”各族总人口达到了五千多万,在全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三成,而且其中不乏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口的大民族(比如原名摆夷的傣族)。虽然他们与汉人的人口相比数量显得很少,可是却在目前世界人口前十位的民族中占据了半壁江山,怎么能说他们是少数民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