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怎么坑人,吴明之进来道:“区长,您的电话,刘玲从省城打来的.”
王国华楞了一下,刘玲应该是刚下到省城便来电话,怎么打办公室来了,应该打手机啊。拿起电话,嗯了一声道:“回来了?怎么不打手机?”
刘玲道:“手机没电了,事情都办妥了,两个米国佬作为代表跟来了,回去就能签协议。对外称是米国思达集团与辉煌集团的合资企业。有个事情,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王国华道:“你说。”
刘玲道:“我新注册了一家公司,这一次合资企业不用辉煌集团的名义。”
王国华能感受到刘玲心中的酸楚,笑道:“这个事情没必要跟我说,自己就可以拿主意。倒是米国那边,游飞扬有什么话没有?”
刘玲道:“思达集团是收购的一家中型企业,技术上倒是比较先进的。这一次的合资,形式上思达出技术入股占四成。游飞扬的意思,他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让我转告。你说,是不是有点不对?”
王国华呵呵笑道:“有什么不对,人家是照顾你的感受呢。傻丫头。还真别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两人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王国华心中暗暗高兴,原本觉得还差点意思,刘玲居然带着米国佬回来了,说不得要利用一下一些官员的媚外情结。
拿起手机拨号,王国华微微沉吟道:“言伯亲,中午去我那一趟,带上你说的那些东西。”
言伯亲正在花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一看号码立刻跟身边经过的一个人打个哈哈,走边上接听,嗯嗯两声之后,对着那边已经挂掉的电话道:“这点小事也拿来烦我。”
花主任三十出头,老公在乡里的派出所当所长。这个所长怎么来的,局里的老人都知道。言伯亲敲门进来,正在捧着一本言情小说跟面前的瓜子较劲的花主任有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道:“言局长啊,有事啊?”
言伯亲上前来,故作小心的回头看看门口,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化妆盒摆桌子上,低声道:“朋友从香港带来的,我家那个黄脸婆涂啥都是白搭,花主任年轻貌美正好用的上。”
花主任见了眼睛都直了,飞也似的双手抓住往面前诺,手上的瓜子丢了一地也没顾上。打开盒子,里头各种化妆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一面小镜子。
“言局长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眼睛是怎么都离不开化妆盒的。言伯亲低声笑道:“刚才我找局座签字报销单子,局座体谅我家孩子念初中了接送不方便,让我找花主任拿那辆尼桑的车钥匙。”
这一个化妆盒一千多块,花主任倒是在商场里见过没舍得买的。好几个月工资呢,别看她是办公室主任,局里的财权都捏在冼四海的手里,花主任顶多在报销上面刷点小手段,每个月也落不下几百块的好处。
车是公家的,收了好处的花主任自然不会为难,笑眯眯的拿出车钥匙递给言伯亲道:“言局长,你看啊,我一向都是很尊重领导的,我跟你打听个事情行不?”
言伯亲接过车钥匙,心里暗暗冷笑道“你尊重领导?整个公安局你就尊重冼四海一个吧?还尊重到床上去了。”心里暗暗骂,脸上却是笑着说道:“我知道的肯定不会藏着,平时这局里谁对我这个落魄之人客气,我心里都清楚。”
花主任就是钱财看的紧一点,别的还真不过分,所以言伯亲这个话她倒也敢认。当下低声道:“局座私下里也说过,你挺冤枉的。不说这个了,听说局座最近经常去那个瑶醇酒家?”
言伯亲听了脸色一变,连忙紧张的往回走,开门探头看看外头没人,这才关门回来低声道:“花主任,这个话你听谁说的?”
这个紧张样落在花主任的眼睛里就是不打自招,女人的心眼小,八年前花主任就被冼四海借出差的机会带市里一家宾馆里睡了,那时候花主任还是下面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呢。如今花主任也知道自己年老珠黄下面不值钱了,心里对冼四海另有新欢的不满虽然浓重,却也还算本分。不过要说没芥蒂,那都是扯淡。
“还要我说?最近局里的接待,不都是放瑶醇酒家么?”花主任酸溜溜的说着,言伯亲心道你这是心疼钱了,原来的接待酒家每个月给你孝敬好处,局里谁不知道?
“刚才局座还叫我一起去喝酒,这不我要接孩子。不说了,我走了。”言伯亲丢下一句话作势要走,花主任连忙站起道:“别着急走啊。”言伯亲站住回头,同情的看着花主任,叹息一声道:“花主任,说句你不爱听的,有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算了。”说着言伯亲开门出去,花主任本来心里没啥打算的,被言伯亲一番话挑起了心中的酸楚。
原本言伯亲就是随口挑拨两句,没打算现在就能见效。没曾想女人一根筋起来是很可怕的,花主任现在就是这个心态。心里的酸楚被挑起来了,越想心里就越委屈。当初年少貌美的时候,你丫的把老娘灌醉,先上了再哄骗。现在也就是年过三十,细腰上多了点肉,奶子下垂了一点,你就没胃口了是吧?
花主任这一琢磨下来,觉得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要让冼四海知道一下厉害。听到楼下发动机声音在响,花主任哧溜一下把化妆盒手抽屉里,快速的出门下楼来。
言伯亲的尼桑车放了有段时间了,这车说是归办公室支配,实际上花主任把油钱都落了口袋,这车子倒是没怎么开的。打着火冒了一阵黑烟,言伯亲热了一下车才倒出来,不想边上花主任敲窗子。
“言局长,带我一段。”言伯亲摇下窗子道:“花主任只要上哪?”
“去瑶醇酒家吃饭。”花主任说着眼冒杀气,言伯亲心中一惊,赶紧开了车门。
车子开出一段路,言伯亲靠边停下道:“我的姑奶奶,这当口谁能去,就是你不能去。”
花主任道:“你什么意思?老娘才不怕冼四海,逼急了老娘去纪委告他。我手里有证据!”
这女人也是昏了头了,说话毫无忌惮的,言伯亲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是沉痛的苦口婆心道:“花主任,我是为你好啊。你也是有家庭有工作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闹起来对谁有好处?”
言伯亲这话里头藏着坑,花主任一下就掉进去了,心道对啊,我凭什么去闹?我又不是他老婆。有这个前提,问题就简单了。花主任一阵表情阴晴不定之后,冲言伯亲感激的一笑道:“言局长,谢谢了。我知道怎么做。”说着开门下车。
言伯亲的嘴巴有点合不上了,心道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效果。这女人,真是缺心眼啊,难怪被冼四海白睡了那么些年。
发动车子,言伯亲没有去接孩子,而是先把车送到一家修理厂检修,交代了几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打车回家一趟拿了个包裹出门。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言伯亲想了想让司机先去一趟瑶醇酒家,车子还没到门口呢,就见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几个相貌彪悍的大妈,杀气腾腾的往瑶醇酒家走去。
言伯亲嘿嘿一阵冷笑,笑眯眯的让司机停在远处对面一个角落里偷看。一帮大妈杀上楼后,没一会上面一阵乒乒乓乓的,顶层的三楼窗口还飞出来两个碟子。言伯亲收回目光时看见对面公用电话亭里的花主任,连忙一缩脖子让司机开车。
车子到了王国华的住处,言伯亲满脸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进门之后见王国华正在客厅里,电视机还是开着看新闻。
“言伯亲,你捡着钱包了?”王国华也就是随口问一句,主要这家伙笑的太猥琐。言伯亲忍着笑过来一解释,王国华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党的事业就是坏在这帮[***]分子的手里。”
区长大人义正词严的,言伯亲还不知道该不该接这话,按说言局长上了台,不说犯生活作风的错误,一些该收的钱肯定不会客气。
还好王国华也就是随口一说,随即道:“东西都带来了?”言伯亲把包裹小心的放在桌面上,王国华也不打开看直接问道:“这些东西你有把握能扳倒冼四海?我先给你透个实话,真的扳倒了,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局长的位置。”
言伯亲尽管没往最好的地方去想,可是当王国华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一阵热血上涌,脸都涨红了。
“区长,只要我当了局长,以后只听您的。”言伯亲这家伙还真敢说,王国华听着也没觉得有啥不对,不过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们都得听党的。”这话说的王国华都觉得有点牙根酸。
言伯亲谢绝了领导留下一起共进午餐,识趣的告辞走人。王国华也没有虚情假意的留他,而是交代一句:“去看看冼四海。”言伯亲心领神会道:“有事情我一定及时汇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