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翎问清楚安阳王和楚啸天等前院大厅,便也不再多话,一路疾行,很快便走到大厅。
“这不孝子,想气死老子么?!”
还未到达大厅,远远的就听到了安阳王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很快的便响起了丝毫不弱的反驳声,楚啸天顶嘴顶得十分的顺溜,完全没将父亲的怒火放眼里。
柳欣翎脚步微顿,四处看了下,发现大厅的周围并未有下的身影,而大厅不远处,管家楚胜正候那里。
柳欣翎悟了,看来楚胜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所以为了王府的脸面,发生这种事情时便将下都谴走,免得两个主子吵架的模样给下看到,倒不成样子。
“世子妃。”楚胜看到她,赶紧上前行礼。
柳欣翎点点头,问道:“管家,爹娘都里面么?”
楚胜点头应了声,听着里头王爷正怒声斥责世子从小到大所做的种种不着调的事情,不由得苦笑。然后看着柳欣翎,欲言又止,终究只能说道:“世子妃,您也进去劝劝世子爷吧。”
柳欣翎有些摸不着头脑,听楚胜这话,看来定然是楚啸天做得太过份了,所以他才会越矩对她说这种话来。但还是点点头,让墨珠候大厅外,自己走进大厅。
刚进入大厅,却见迎面飞来一样东西,柳欣翎脑袋有些发懵,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揽进一个怀抱里,然后那东西擦着她的脸颊过直接砸了她身后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柳欣翎有些被吓着,瞄了一眼那砸来的东西,是个茶杯,若自己被那东西给砸到,就算不出血也准得起个大包包。
不只她被吓着,大厅里的几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住了,一时间没有声音。安阳王甚至还维持着一手拎着鞭子一手甩杯子的姿势。而他手里的那条乌黑的长鞭柳欣翎没有见过,但听安顺提过,这是放佛堂里的鞭子,每当世子爷做了让难以接受的浑事,王爷便会动用它来抽,相当于安阳王府的家法了,可怜的楚啸天小时候没少被它抽。
外头的楚胜看到厅外砸地上的茶杯,也吓了一跳,不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说了声好悬,幸好没有砸到世子妃,不然世子准得和拼命不可。
柳欣翎发现抱住她的男勒腰间的手有些颤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过了会儿,她终于平息了那股害怕后,不由得拍拍抱着她的男。他抱得她很紧,骨头都有些发疼了,可见刚才的事情吓到他了。
“夫君,没事,先放开好么?”柳欣翎软声说道。
听到她的话,安阳王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瞬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又愧疚。他没想到自己同儿子吵架这种事情会给儿媳妇看到,甚至差点失手砸到儿媳妇。若是儿媳妇被伤到……安阳王打了个冷颤,这王府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虽然父亲教训儿子这事情司空见惯,并不为奇,但安阳王府,楚啸天是从来不听父亲单独教训的,每次都会顶撞他甚至敢逃跑,十足就是这时代一个标准的不孝子,不像别家里的儿子一样乖乖地站着给父亲骂个狗血淋头。所以,安阳王觉得给儿媳妇看到这事情,真的很丢脸,他这个作父亲的威严都没有了。
可是儿媳妇怎么会这里?
安阳王想着,直觉看到一旁同样一脸忧心的王妃,沉下了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儿媳妇定然是王妃叫来的。哼,以为叫来儿媳妇,他就会放过那不孝子了么?
“欣翎啊,没事吧?”安阳王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柳欣翎朝他笑了下,“爹,没事。”说着,柳欣翎暗暗将楚啸天钳腰上的手弄来,长辈还看着,抱太久了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楚啸天顺从地被她移开手,双目盯紧她,见她真的没有事方松下那口气。可是听到父亲的话,顿时一股怒气往上涌。
“爹!老眼昏花了,差点伤到娘子知不知道?她可不是后院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强壮女,很娇弱的!”楚啸天抱怨道。
安阳王一听,气乐了,“混小子,胡说什么?欣翎,先到一旁,免得伤了。”安阳王百忙中赶紧同儿媳妇说一声,免得又发生了刚才的误码伤事情。
柳欣翎一听,又看向安阳王妃,见她点头示意,便乖巧地站到一旁。
霎时间,大厅里又开始了父子对峙的场面。
由于刚才发生差点砸到的事情,父子俩激动的情绪都平静下来,虽然没有刚才斗鸡似的咆哮声,但父子俩的分歧还。柳欣翎不知道这父子俩倒底是为了什么而吵,只能乖巧地站一旁默默看着。不过,也因为她的到来,使得安阳王不好意思儿媳妇面前做出太多失控的事情,怒意稍减,倒让安阳王妃觉得将儿媳妇叫来这举动做对了,看这趋势,是不用请太妃出来护着儿子了。
安阳王深吸了口气,忍住再咆哮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对眉眼间皆是煞气的儿子说道:“啸天,也长大了,应该知道事情轻重缓急。那位扎木合王子可是南夷王最宠爱的五王子,今天将他打伤,难道想挑起两国的纷争么?这样让外头那些怎么看?还有那些早就看不顺眼的官员也会趁机上书弹核,告一状,若皇上终于有一天不再庇护,以为还像现这般胡作非为?做事之前怎么就不能先用脑子思考一下事情呢?”
楚啸天沉着脸,素来清清亮亮的眼睛半眯,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是本王唯一的儿子,本王还会害么?以前做的浑账事本王可以不管,当作年少无知好了。可现呢?竟然当街殴打南夷国王子,无法无天到这地步,想害本王的这位子也因为做的糊涂事而被捎了么?本王怎么会养了这个业障!”安阳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骂,见儿子未有松动,让他觉得自己刚才是白骂了。
柳欣翎听到安阳王的话,也有些忧心了。原来楚啸天竟然是因为殴打南夷国王子才会惹得安阳王大怒。前些天,她听季渊徐说过南夷国使臣来访大楚,那时楚啸天还曾为此忙碌了好几天为了迎接南夷国使臣。南夷国素来与大楚维持着一个暧昧的外交关系,虽然两国相邻,但若大楚弱了,南夷国会毫不客气地向大楚发作,若大楚强盛了,南夷国倒会递出橄榄枝与大楚交好。
崇德皇帝登基十二年,励精图治,大楚已不像先帝末期那般软弱黑暗,南夷国现下出使大楚,倒是有些打探的意味儿。而现阶段,两国关系暧昧不明,大楚又正与北越国交战,南方现下可不能起战火,不然会影响与北越的战争。可是,楚啸天竟然这当场打伤了南夷国的王子,这事情可不好办啊。
等安阳王又骂了一会儿后,楚啸天终于开口了,“爹,那南夷国的王子不是东西,儿子打了他也是为咱们大楚争气,没将他打残是他幸运!”
安阳王一听这话又直接跳起来了:“就算他不是东西关什么事情?算老几啊,竟然由得去教训他!”
“他惹到了!”楚啸天眯起眼,上挑的眼角煞气冲天,“若不是看他是王子的份上,本世子直接废了他!”
“……”安阳王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他,气得胸口都疼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地上去。
“王爷!”
安阳王妃倏地起身扶住他,安阳王顺势跌坐椅子上,抚着胸口直喘气,脸色泛白。
楚啸天也有些急了,心里暗暗后悔,赶紧让去叫季渊徐过来。幸好现季渊徐还王府里作客,很快便被拽过来了。看到安阳王的模样,季渊徐二话不说,先拿出一枝银针给安阳王施针。
等季渊徐终于收起银针后,安阳王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几皆松了口气。
季渊徐给安阳王把了下脉,面色严肃地说道:“王爷,下官不是告诉过,这些天要静养,切不能易躁易怒么?王爷,下官再给开几贴药喝,可不能嫌苦啊。还有,因这次动了怒,使得的病情加重了,要再休养一个月才行。”
“……”
安阳王苦笑连连,休养什么的,他不怕,可是季渊徐用的药好是好,但是那种味道甚比毒药,真的是让难以下咽。想起那药的恐怖味道,安阳王现明白为何儿子曾经会偷偷倒掉季渊徐给他开的下火药了,正常都不会想尝到的。
楚啸天听到季渊徐的话也有些同情自己父亲,想到他刚才会气到也是自己的错,不由得有些愧疚。不过就算他心里愧疚,也绝对不会认同安阳王刚才骂他的那些话,毕竟每个都有自己的想法,别认为对的事情,他不一定赞同。而且,这次南夷国王子是真的犯到他,他才会出手的,并非是一时的意气。
想到这,楚啸天终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意思,“爹,知道扎木合是南夷国的王子,可是他敢大楚欺压百姓,给看到,就不能忍下这口气。爹,没有做错,就算那些大臣要弹核,皇上要责备,也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下次若是再遇到他,还是会揍他一次。”说着,楚啸天一脸阴冷,眼带煞气。
看着这样煞气腾腾的儿子,安阳王有些心惊。曾几何时,那个纨绔子弟一样无用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似乎是两年前,因为他恼怒这儿子的不长进,默许了肃王所做的事情让儿子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儿子回来了,然后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煞气,整个整个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好还是不好,后来看他开始为皇上做事,不再像以往般和一群狐朋狗友京城到处晃荡、惹是生非,他很高兴儿子终于长进了,像个大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这孩子越发的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现下竟然连南夷国的王子也敢打,将来是不是连皇上也不放眼里了?
这么一想,安阳王出了一声的汗,猛地扯住儿子的手,紧紧盯着他。
“爹?”楚啸天没有挣脱,有些奇怪地看他。
安阳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当街殴打南夷国王子,这事情皇上是压不住的,明天可能会有官员弹核,到时为父先为顶着,切莫要冲动。只是过几天的中秋节,皇上宫里设中秋夜宴,届时南夷国使臣可能会拿王子之事发作,……”
安阳王觉得脑仁阵阵抽疼,终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疲累地挥手先让儿子媳妇等离开。安阳王妃见他神色疲倦,便扶着他回房去歇息,难得地轻言软语地安慰丈夫,而不是像以往般只要涉及儿子就像只护崽子的母兽一般同他呛声,让安阳王一阵受宠若惊。
安阳王看着王妃柔美的脸想,自己王妃若能少宠着儿子一点,也是十分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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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楚啸天带着柳欣翎和季渊徐一起走往揽心院。
柳欣翎沉默地跟着,时不时地瞄去一眼,能看到楚啸天仍未松开的眉宇,季渊徐倒是个不知事的,脸上温温和和的笑容,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烦恼的。
这时,楚啸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几也只能跟着停下来看他。
“渊徐,应该有让男不举的药吧?”楚啸天霍地转身看向季渊徐,一脸阴测测地说:“要去给那南夷国王子下药,看他以后还怎么用下半身作恶,以为大楚好欺负么?”
季渊徐大汗,有些困难地看向柳欣翎,这话给嫂子听到真的没有关系么?
柳欣翎同样大汗,只能回以无辜的表情,心中想着,今年的中秋,估计不会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抱歉,你们知道女人每个月来那啥东西时,心情起伏都会很大也很懒的。
叹气,男人真是好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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