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远和如月回到玉馨院,已经是深夜了。晴儿与莲儿为如月卸妆后,出去带上门。
雷振远站在床边,因为胳膊疼痛除下衣服的动作迟缓,眉头微皱,终于除掉外衣放在屏风上,看到有人坐梳妆台前不动,扬声催促:“天色不早了,快过来休息。”
如月正在为休息的事伤脑筋,确信了雷振远就是抢这身子原主的恶霸,他就是这身子原主的仇人,也就是自己的仇人。既然已经是仇敌,当然要划清界限,没有与仇人同床共枕的道理。如月决定与仇人展开战斗,驱赶仇人。
“你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踏入这房间一步。”如月作出战斗的姿势,恶狠狠地瞪眼看坐在床边的那位。
雷振远吃惊,睨坐在梳妆台前的人,认为她少了筋,这玉馨院是雷府重地,房间又是重中之重,要把自己驱逐出境?门都没有!
雷振远今天喝了不少酒,现在夜又深了,他困倦不已,钻进被窝里:“真困,你要不睡,我可要先睡了。”话刚说完,就打了几个呵欠。
受到传染似的,如月也打了几个呵欠,想到隔壁的房间去睡不与这个仇人同床共枕,看看窗外黑咕隆咚的,房间外又寒风呼啸,如月决定不向仇人示弱,要将仇人赶出去,向这位名震江湖的雷老虎挑战。当然向武林高手挑战是不能空手的,得有武器,如月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金簪,迈开鸭子步走到床边。
雷振远躺在被窝中只露出半截脸,听到床边有动静,含含糊糊地说:“快上来吧,外面太冷了。”
看到这睡意朦胧的人,听到这含糊不清的话,如月差点儿就成了听话的小妻子,习惯性地爬****去钻进被窝里,是想到被抢来的屈辱,如月才快变身为苦大仇深的复仇者,举起金簪恶狠狠地说:“恶霸,我今天就要报仇雪恨,拿命来。”手中的金簪飞快地向雷振远露出的半截脸扎去。
从被窝里伸出两只大手,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抢去如月手中的金簪扔到床里面,另一只大手抓住如月的肩膀,不让她摔倒到床上——今天摔的那一跤已经够凶险的了,要是再摔一次,恐怕就是神仙来了都回天无力了。
雷振远坐起身,睁开酸涩的眼睛苦不堪言:“夫人,求求你,别再玩了好不好,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雷振远这时候真想跪在如月面前,向她叩头求饶:“姑奶奶,女皇帝,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求求你给我睡个安稳觉,好不好。”
“谁是你的夫人,啐,不要脸。”
“好了好了,你是小姐还是夫人,我们到明天再说好不好,现在半夜三更了,我要睡觉。你就不困么。”雷振远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你到隔壁去睡,我自己睡在这里。滚出去!”如月现在没有想到什么鸠占鹊巢,只知道要与仇人划清界限,不与仇人同床共枕。
雷振远黑了脸,从被窝里钻出来,就在如月以为仇人已经投降到隔壁去睡时,雷振远伸手点了如月的穴位,忍住胳膊的疼痛伸手抱起如月到床上去,三两下除掉她的衣服,把她塞入被窝里。雷振远本人钻入被窝中,不再理会如月,埋头大睡。
又来这一招。
如月口不能言,身体一动不动,斜眼恶狠狠地瞪躺在身边的人以泄恨,只是瞪了一会儿就眼睛酸痛,只好瞪帐子顶部。如月恨自己没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有足够的能力与雷振远对抗,一到正面冲突时只能任人宰割,同时后悔刚才没有用袖箭小筒对付雷振远,应该让这恶霸尝尝晕厥不醒的滋味。
与仇人同床共枕的滋味真不好受,如月恨了很久,怒了很久,才在模糊中睡去。
朦胧中,如月看到前世的未婚夫向自己走来,约自己去看婚纱,如月伸手要拉杰明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是够不到,急得如月叫喊:“杰明,杰明。”
雷振远被惊醒,听到如月在叽叽咕咕地说梦话,口中在不停地叫一个类似人名的词“杰明”。雷振远怀疑如月是在梦中会****,无比的郁闷。
“志海,对不起,志海......”如月在梦中喃喃,又叫起了另一个名字,还伤心落泪。
老天,她到底有几个梦中****。雷振远听得心中酸溜溜的,总想将这个可恶的人儿推醒了责问她。
“老爷,你快来呀,他们要杀我,老爷......”如月的话音提高,显得惊慌失措。
哈哈,自己也走到她的梦中去了,还成了她的保护神,雷振远的心中霎时乌云消散,晴空万里。
“老爷,别杀我,别杀我。”如月惊骇地尖叫,手脚晃动,就惊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看帐子顶部。
乌云又笼罩雷振远的心头,梦到自己杀她,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动过杀意了。雷振远看到如月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帐子顶部,眼角泪珠滚落,心中不忍,伸出大手为她拭去泪珠,揽她入怀中低低地安慰:“睡吧,没事的,没事的。”
如月沦陷于恶梦中,未能回过神来,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听到雷振远的低语,就像是有了依靠,埋头在雷振远的胸前,低低地抽泣:“老爷,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心灵深处的那根玄被轻轻的拨动,雷振远的心底荡起圈圈粼粼的柔波,他深深地亲吻如月的秀发,大手把她搂得紧紧的,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对她的保护,轻轻地抚慰:“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老爷,我梦到许多人要杀我,你,你也要杀我。”这低低的哭诉,无限地委屈,让雷振远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刚才对她进行过谋杀。
雷振远又一次亲吻如月,轻轻地抚慰她:“别傻了,睡吧。你是我的夫人,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
“可是,我不是你的夫人,我,我是你......”这时候,如月才记起来,自己是雷振远抢来的,自己与雷振远实际上不是夫妻关系,是苦大仇深的敌对关系。如月顿时为自己不仅与仇人同床共枕,还偎依在仇人的怀中哭泣大为恼火。向仇人**,真是无耻!
相到这里,如月身体僵直,转身向另一边去擦泪。
雷振远以为如月仍在伤心,靠上去在从后面揽住如月,温柔地说:“别说傻话,不管你是怎么来到我家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夫人。”
耳边的温存呢喃,叫刚刚清醒过来的如月差点又迷失方向,很没有骨气地任由雷振远搂抱自己。
如月到底还是在睡着之前恢复理智,感受到与仇人同床共枕的羞耻,推开雷振远对他怒目而视:“恶霸,谁是你的夫人。一想到你带给的的耻辱,我就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看到同在一个被窝里的人儿咬牙切齿地看自己,雷振远的心在抽搐,刚才还小鸟依人般的人儿,现在又满腔仇恨,她就不能忽略掉来到这里的那一段记忆,多想想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情景。
“别这样,夫人。”痛苦地祈求。
“啐,谁是你的夫人,恶霸。”怒气冲冲地回敬。
如月伸手摸到枕边的金簪,马上就想到要谋杀亲夫。不,是手刃仇人。
雷振远伸手捉到握金簪的手,抢过金簪扔到地面去,顺手点了如月的穴道。
远处传来阵阵的鸡啼,雷振远和如月毫无睡意,两人睁大眼睛看帐子顶部,都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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