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里,许琛就是那个在她离开之后不久,就将许氏集团交由东方语打理的商人——没错,商人。
商人重利,这句话她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学过,却一直以为这种事情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她从不认为许琛是一个商人,至少在她眼里,许琛不该是一个商人。
而现在,现实再度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
先是靳思恩,口口声声说着不会离开自己的靳思恩,他在自己被绑架之后没多久,就跟李诗琪在一起了,紧接着就自己十几年的好友许琛,也是转眼之间,就将自己目前负责的许氏集团交给了东方语。
最后救自己出来的,却还是那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李梦龙。
现在的龚小夏,在自己眼里,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现在是她,感觉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
如同游魂一般,龚小夏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公寓,公寓门口的垫子下放着家里的钥匙——这是她以前的小习惯,靳思恩一直说这样不安全,却没想到,正是这不安全,让她在落魄的时候,还能找个地方安歇。
进入公寓之内,龚小夏将防盗门锁上之后,又担心不安全,将餐厅的椅子也尽数堆在了门前。
坐在诺大的浴缸里,热水从水龙头上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花洒上的水渐渐湿透了她的衣衫。
龚小夏甩了甩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股像是金枪鱼在水里臭水沟里泡了三天三夜的味道。
淋浴的水落在她的身上,那水足够温柔,像是恋人的手臂将她见见缠绕,龚小夏慢慢闭上双眼,而泪水却不听话的直往下流。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
一无所有。
洗完澡之后的龚小夏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H市已经容不下她了。
窗外,夜色渐晚,龚小夏懒得开灯,就这么蹲坐在衣柜钱,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衣服,偶尔会停下手上的动作,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夜深的时候,门外穿来了一阵钥匙插入的声音。
龚小夏一惊,猛地从衣柜前站起啦,走到厨房的时候,手上顺带拿了一把水果刀。
她不知道门外是谁,她只怕门外是那些人。
对方将钥匙插进门锁里转了几圈,却发觉开不了门。
龚小夏透过猫眼往外看去,却看到拧着眉的靳思恩就站在门外。
龚小夏突然很想将门打开,冲进靳思恩地怀里,狠狠的哭一场。
然而还没等龚小夏犹豫,靳思恩地手机铃声便突兀的响了起来。
“诗琪,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情吗?”靳思恩疑惑的接起电话。
龚小夏心中所有的幻想和软弱,在听到“诗琪”两个字之后,尽数破灭。
“思恩,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接我吗?”李诗琪的声音透过电波从话筒里传来,靳思恩悻悻的看了一眼龚小夏家的防盗门。
“我现在不在家,你不要过来了。”靳思恩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将电话挂断了,目光依旧在龚小夏的防盗门上,没有挪开分毫。
突然之间,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伏下身子,将龚小夏门前的脚垫拿开,却发现龚小夏一直放在那里的钥匙不见了。
房间里有人!
这个念头很快便充满了靳思恩的大脑。
“是你吗小写,是你对不对?你快开门啊小夏,我找你找了这么久,你快出来见我一眼啊!”靳思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龚小夏则倚靠着门背,身子一点一点的瘫软下去。
现在的龚小夏,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靳思恩依旧站在门外,不依不饶的敲打着防盗门,突然,“嗒嗒——”的声音传来,是高跟鞋的声音。
李诗琪惊愕的站在靳思恩的身后,“思恩,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靳思恩回过头来看了李诗琪一眼,目光冷冷,“跟你没关系,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诗琪的右手边还提着一个行李箱,她将箱子放下,眼神纯洁无害,“我不是跟你说好了,要跟你一起住的吗?现在我已经把行李都给搬过来了。”
靳思恩皱了皱眉,“我并没有同意让你住进来,你赶紧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外挥了挥,表情格外嫌弃。
“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我再回去好不好?”李诗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靳思恩,靳思恩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李诗琪,未置可否。
“我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就马不停蹄的投奔你来了,你就算是不肯收留我,也要让我住一晚再走啊。”李诗琪一边说着,语气往下降了几分,然后伸出手抹了抹眼角,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泪。
靳思恩也开始觉得自己这么对待一个刚出医院的病人似乎不太合适,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提起了李诗琪的行李,“好吧,说好了,只能住今天一晚上,明天头一早你就要搬走。”
李诗琪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想着,只要让自己今天住下来,明天自己自然有别的理由继续赖下来。
靳思恩提着李诗琪的箱子下楼,紧跟其后的李诗琪奇怪的看了一眼龚小夏的家门,“这里不是你家吗?”
靳思恩头也没回,“不是,我上错楼层了。”
而隔着一道门的龚小夏,双手紧紧地环绕着自己的膝盖,靳思恩和李诗琪之间的对话尽收耳底,龚小夏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明月已经连着三四天没有回家了,这让许琛颇有些着急。
趁着周末,明月拽着文旭日跟自己去商场里为自己挑选几件衣服,在血拼了一番之后,两个人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
文旭日揉着自己的肩膀,一直在帮着明月拎包的他,手臂都快累的脱臼了.
“哎,你跟许琛怎么样了,还没和好吗?”文旭日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明月毫不客气的冲着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当然没和好,他还没给老娘认错呢,老娘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远在办公室里的许琛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助理关切的递上了纸巾,许琛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呢喃自语,不知道是谁在念叨自己。
明月和文旭日在咖啡店里呆到半下午的时候才离开,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一直坐在咖啡厅角落里的东方语掏出了电话。
她本是工作累了来这里喝一杯咖啡,却没有想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喂,东方日报吗,我这有一个独家新闻,不知道你们报社有没有兴趣……”
第二天一大早,明月打开门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布满了长枪短炮。
明月愣住,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
文旭日跟在明月身后,见明月站在门口不继续往外走,奇怪的开口道,“姐,你干嘛呢,怎么不出门啊?”
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回头。
“请问明月小姐,听说您跟许琛先生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请问是真的吗?”
“明月小姐,我是H市电台的记者,听说您跟这位文先生其实是情侣关系,请问是真的吗?”
“请问明月小姐,据闻前段时间你跟许琛先生在靳氏企业内部大吵了一架,请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导致你们二人分手的原因吗?”
“请问……”
一个又一个问题向明月袭来,记者门团团围堵在文旭日的家门口,明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文旭日大力拽住明月的手臂,将她拽进房内,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将房门关上。
门外的记者依旧不依不饶的拍着门,明月和文旭日气喘吁吁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满眼都是“见鬼了”的表情。
“这些记者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明月拧了拧眉,她住在这里的事情,就连许琛都不知道,那些记者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大阵仗,吓死我了。”文旭日伸手拍了拍胸口,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琛接到了来自东方语的电话。
“许琛,你快开电视,我看到一则关于明月的新闻!”
东方语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来,许琛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却看到电视里正放着与明月有关的新闻八卦。
一名女记者正举着话筒站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上个月,关于许琛继承靳氏企业的消息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H市整个商界印发了一阵热论,而现在,据许琛先生和明月小姐的朋友爆料,两人现在已经到了分手的边缘,记者今日来到了传说中明月女士跟她的新欢文先生的共同住所进行采访。”
女记者的话音落下之后,记者的镜头便对准了文旭日的家门,而刚才明月落荒而逃的画面尽数被拍了进去。
许琛的拳头慢慢握紧,然后用力朝着沙发砸了下去。
这些日子,许琛一直以为明月是住在了郝相宜家里,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却没有想到,明月这些天竟然都跟文旭日在一起。
许琛拿起手机给明月打去了电话,这一次,电话不再是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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