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女人,可能是她的妯娌或者姑婆之类的人,看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互相扶持着,颤抖着身子站在一边,头前垂着几缕乱发也挡不住彼此苍白的脸色。
二叔公一声断喝:“怎么回事?!”充沛的中气仗着酒劲,听上去颇具威严。
被按住的三崴婶更加惊恐了,挣扎得更加激烈了,拼命死按着的汉子中有位回身对二叔公说:“二叔,今儿我们两口子下地干活回来晚了,我在门口磨镰刀,孩他娘去后院拿柴禾……。”
看来这位就是所谓的三崴了,说到这里,三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后院方向,接着说道:“忽然听见孩他娘在后院一声尖叫,镰刀都没来得及扔下,我就赶紧跑到后院,本以为她是不小心被柴禾砸着了。但是没成想,刚转过房角,就见她两眼发直,脸色青白,冲过来就夺去了镰刀,趁我正楞神的工夫抡起镰刀就砍我。”说着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按住的老婆。
“我赶紧躲开,反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夺起镰刀来。这时候隔壁我哥他们闻声就赶过来,帮我一起按住了她。”
这时候,傍边一位稍年长的汉子接茬说道:“我看她八成是被啥迷住了,所以才赶紧叫孩子去招呼二叔你了。”
写来话长,其实就是几分钟的工夫,二叔公已经问明白事情的经过,就对说话的汉子点点头,转头对旁边发呆的妇道人家招呼道:“老大家里头的,赶紧去找根大锥茬子,”又转身对那三个汉子说:“你们仨要小心点,按住了。三崴你看好你媳妇,当心她急了咬人。”
随着一声令下,大家分头行动起来。武烈哥仨开始有点紧张,但是看这里人很多,也就不怎么害怕了,纷纷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静观事态的发展。
不一会,三崴的大嫂子就把大锥茬子找来了,抬手交给二叔公。
二叔公一手拿着大锥茬子,一手挽着袖口,走到三崴媳妇身边站定,对二崴说:“事急从权,你可别怪二叔呀。”说完又对边上站着的三崴大嫂子说:“按住她的胸口!”
话刚落,猛地一撩二崴媳妇的后襟,只见一个红色微突起的肉包沿着腋下快速窜到后背上,二叔公仿佛早有准备,一伸左手,正好捏住了肉包,右手的大锥茬子直接就横过肉皮别住肉包。
旁边眼神慢的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结束了,好像事前演练过无数遍似的,而伤口处却一点血迹都没有。
看在眼里,武烈心中一动,暗中的双手迅速结成不动金刚狮子印。目光紧盯着被按住的三崴老婆。
这时候,三崴媳妇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已经不敢挣扎了,嘴里连续说着:“饶命呀,饶命呀。求求你了。”声音尖细,略带古腔。
显然二叔公对此是经验丰富,根本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对三崴媳妇喝道:“说,你藏在哪儿?!”
三崴媳妇并不回答,嘴里只是不停地叫喊着饶命。二叔公右手拇指与中指一扣,轻弹在大锥茬子上,三崴媳妇哆嗦得更厉害了,红色的肉包也在突突地抖动着。
“说!你到底在哪里?”二叔公已经声色俱厉了。
“别折磨我呀,我说,我说,就在后院的柴禾堆里。”三崴媳妇仿佛禁受不住似的,颤抖着说道。
二叔公一指后院,喊道:“进来几个人,去后院把柴禾堆拆了,小心点,看有什么东西吗?”吕三历来胆子比较大,热血上头,好奇地随大伙冲进后院去拆柴禾堆了。
不一会,后院就传来几声略带失望和气恼的喊叫:“啥也没有!”。二叔公森严的目光转向二崴媳妇,一伸手又要弹,正低头战抖的三崴媳妇好像知道一样,赶紧连声说道:“别,别弹,刚才说错了,是在猪圈棚顶上呢。”
没等二叔公开口,这几位就直接窜上了院墙,跳到猪圈棚顶拔开上面的稻草垛,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时候,三崴媳妇不等上面的人说话,又赶紧说:“我其实在院外的碾盘底下。”
二叔公左手一竖,制止住劲头十足、破坏上瘾的几位,右手向别着肉包的大锥茬子连续轻弹了两下,三崴媳妇不由尖叫连连,旁边的妇道人家和孩子们纷纷痛苦地掩上耳朵,武烈赶紧吐气开声诵道:“嗡吗呢叭咪哄!”声音虽然不是很洪亮,但是清晰可闻,听者顿时头清目明,感觉全身舒泰。
三崴老婆顿时大叫一声:“我说实话!真的在交丕府油党县。”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在外地?大家面面相觑,没了办法。由于村官大多没有跟来,现场只有武烈他们三个是念书识字的,二叔公不由把目光转向了他们仨。
吕三刚从猪圈棚顶上跳下来,这小子参与了两次扫荡行动,看起来很是兴奋,得意的看着武烈和国发。后者瞪了他一眼,武烈则在一边仰天沉思,许久亦未可得,干脆双手变换为莲师本尊威猛根本印,微动唇齿,默诵威猛根本咒:“嗡阿哄,阿尔职呢职,南摩巴加娃地,哄哄呸。”同时观想自己刹那转成威猛愤怒之莲师本尊,全身红黑色,一面二臂三目圆睁,张口獠牙,发黄黑上竖,右手举金刚杵,左手执黑色毒蝎子,足右屈左伸,五十鲜血人头为项链,象皮为衣,虎皮为裙,骨宝缨络*全身,周身放射大愤怒之火光,遍照三界。
院中众人似无所觉,但是被附身的三崴老婆早已经惊恐莫名,原本无神的双眼却流露出绝望的死灰色,直勾勾地瞪视着屋檐下悬挂的一只水鞋。武烈虽然双目微闭,但是心中似有所觉,顺势抬手一指。
大家正在苦思不解的时候,见武烈抬手指的方向竟然是一只悬挂在屋檐下的水鞋,不由哄堂大笑。吕三更是夸张,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乱拍国发的肩膀,已经出不来声了。
武烈没理他,冲满脸疑问的国发笑笑,转身问道:“二叔公,平时你老爱听戏曲吗?”二叔公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当口,怎么问起听戏的事来了?但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P.S下午出去办事,估计晚上回来早不了,怕耽误大家的阅读,所以提前发了今天的第三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