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武烈内心,实在是很紧张。自己不知道室内的得一和尚是否已经出定而得知外面的情形,同时也担心得一和尚的修为是否足够克制此獠?冲动之下反而会受到伤害,矛盾异常。但是外表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渐渐的镇静下来,手结心印,平静地看着飘摇在身前不远处的山主。
黄色风影中的山主没有看到期望中的景象,不由微感失望,但是转念之间,又想起如今的自己,无论在修为还是境界上,都足以胜过往昔的慈宣上人,报仇雪恨还不是迟早的事?猫戏老鼠才最有意思,这样岂不正好可以打发修行的寂寞生活?想到这里,稍稳身影对武烈说道:“时间我有的是,套用现如今的说法,咱们玩个游戏吧。”
黄色风影不由兴奋地旋转了起来,带起满院的枯叶,突增几分肃杀之气。风影中似乎透射出两点明亮得有点邪意的目光直视着武烈,良久,自顾喃呢道:“平州这块地方风水不错,我到要看看转世后的慈宣上人到底有何不同?!”话罢黄色风影盘旋几圈后渐渐消逝在门口,随后院门砰然关闭。
武烈没动,一直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虽然他年纪很小,但是自从融合接受了慈宣和尚转世的记忆与修为以后,心志和阅历就迅速地成熟了,所以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因为他并不了解这位所谓的山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从前世慈宣和尚莫名其妙的击退他以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今生突然出现于此,并且气势汹汹有备而来,这就更加使武烈感到担心不已。因为眼下是太平盛世,有着符合时代发展的规则与规律,根本容不得任何牛鬼蛇神、魍魉妖怪横行于世,如果这位山主不顾一切以找自己报复为由而逆天行事的话,势必要伤及无辜,那么后果实在堪虑。
这次虽然他暂时放过了自己,但是武烈并没有感到轻松,已经被仇恨蒙蔽灵智达百年的山主,肯定不会这样轻易地甘休,但是自己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呢?
武烈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屋子,突然心生感应,猛抬头一看,原来是得一和尚站在屋门口,关切得看着武烈。武烈强自微微一笑,道:“都看见了?进屋说吧。”
由于这位山主经过百年奋发潜修,如今的修为已经直追前世的慈宣和尚,所以虽然外面旋风厉啸、一触即发,但是凭得一和尚目前的修为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直到最后的关门声大异往常,这才惊醒了入定中的他。
“那么您打算如何应对这位山主呢?”当听完武烈详细说完来龙去脉以后,得一和尚关切地问道。
“既然这位山主执意要玩游戏,那么我怎么也要奉陪到底呀。”武烈沉思着,“前世我一直是出世修行,远离众生涅盘,苦修我隐心宗密法达一甲子有余,竟然没有即身成就而得证大道,为什么?纵观我隐心宗历代祖师,哪一位不是历经世间苦难,渐体明证心外无心,方精进禅修,而达究竟悉地的?”
“记得祖庭藏经阁里有一部《大成就者传略》,不知道得一是否阅过?”看得一和尚点点头,武烈接着说道:“前世一直以来,我都是不看此类传记,而立志埋首大藏的。当最后一段岁月,我下定转世决心的时候,才有闲暇遍观藏书阁经外群书,实该浩叹天外有天,经外有经啊。”
“其中给我震撼最大的,受益最深的,就是这部《大成就者传略》。”武烈似乎慢慢沉浸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声音缓慢低沉,实不符当前的年龄,但是得一和尚笃信师门密法,所以一直恭敬如恒,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隐心宗祖庭,出师之前的得一和尚,由于过早亡师,一直都是师叔悲智带为授业,虽然功课经论讲解明晰,圆满无碍,但是却很少谈及历史掌故,而这位悲智和尚正是面前慈宣,也就是如今武烈的首座弟子。常言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悲智和尚精通佛法但却不谙世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纵观《大成就者传略》里所记载的八十一位大成就者,看其出身,无非乞丐、小偷、赌徒、鞋匠、裁缝、店伙计等等,几乎遍布世间各个阶层、任一角落。他们都有七情六欲,生活穷困潦倒,遍尝着世间苦难,展现出人间百态,”
“但是,就是这些瞩目即是的市井小民们一直坚忍不屈,永不放弃追求解脱自性的理想,最终把握机缘,努力修持,勇猛精进,**不余利益众生而流传永久的。”
得一和尚虽早已阅过此书,但是当听武烈此时娓娓道来,却立生感悟,自发合十当胸,高宣佛号。武烈见得一竟然能于此时开悟,不由法喜无限,对他说道:“从明日起你教授完他俩四前行部分,就动身返回清越山祖庭进修去吧。”
躬身一礼,得一和尚强自忍住法喜,恭声道:“得一谨尊法谕。”
修行无日月,转瞬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国发和吕三终于修满了隐心四前行。得一和尚也要收拾动身,返回清越山隐心宗祖庭了。虽然彼此相聚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教学修行中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行期一定,这几天国发和吕三都天天陪伴着师傅,心下很是恋恋不舍。得一和尚也尽量抛开离别伤感,给小哥俩讲述着隐心宗祖庭所在地清越山的风土人情,以及师门众弟子们的学艺趣事,国发、吕三听得津津有味,极是向往。
临行前一天晚上,送走了国发和吕三哥俩,武烈与得一和尚又深谈了许久。这段时间,国发哥俩吃住都在这里,武烈也不方便多说这事,而这两个多月以来,那位山主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
“北山那个山洞,我已经去看过了,现在里面空无人烟。不过通过痕迹可以判断出,那位山主曾经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最里面似乎支路很多,四通八达的,由于当时时间关系,我也没有更深入探一下。”武烈对得一和尚说道。
得一和尚点点头,凝重地说道:“刚到此地,我就发现那里有些异常,曾经去探过两次,但是都被洞外迷阵所阻。”
“我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我父亲,”武烈道:“他说后山有山洞并不奇怪,除了偶有狼洞狐穴以外,其余应该都是当年备战时挖的防空洞。北山的防空洞高大曲折支岔很多,最远可以串到西梁那边。”
见得一和尚微一迟疑,武烈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次机缘难得,回去以后,你要把握好,努力修行,争取有所突破。”
得一和尚点点头道:“玉泉山天龙寺那边我都联系好了,如果需要他们帮忙过来做法事的话,一纸相召即至。”
武烈轻轻握住得一和尚的双手,微露不舍道:“既然塔山山主想玩场游戏,那我就陪他好好好的玩一场。就当是帮我修行吧,也算是机缘难再。你自己路上一切小心,明早我就不送来你了。”说完用力一握双手,转身出门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