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不远处有人喊:“奶奶在这里呢!”
王大为毫不费力地从站在楼道前面谈话的一些女病人中认出了钱凤柔的奶奶。除了因为生病面色有些发黄、嘴唇有些发紫、形容有些消瘦以外,老太婆的精神还是很好的,白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他惊奇的发现,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也长得很好看,眉毛长得与钱凤柔一模一样,细细的、长长的,只不过冰美人是眉含黛山,显得楚楚动人,老太太的眉毛是一种慈祥和蔼罢了,明显对王大为的出现充满了好奇,明明嘴里叫着钱凤柔,满是皱纹的眼睛却很慈祥的望着他。
“奶奶,您好!”他恭恭敬敬的给钱婆婆行了一个礼:“我是王大为。”
“我认得你,认得好久了。”钱婆婆认真地端详着王大为,好半天才慢慢的点点头:“很不错的,高高大大、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还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比照片上的你显得帅气多了。”
“其实也不过如此,就是一个傻大个子。”他在信口开河:“当然这是柔柔说的,柔柔总是把我最失败的照片拿给别人看。”
“为什么?”钱婆婆很感兴趣的在问:“这样做有什么原因吗?”
“**不是说过,有比较才有鉴别吗?”他在笑着回答:“奶奶想过没有?这样做不仅能贬低别人,而且能反衬出她自己的美丽大方。”
一群女病人全都笑了起来。
“为哥,这里是病室,是心胸外科!”钱凤柔噘着嘴说道:“我警告你,医生不让奶奶太过于兴奋,说这样对心脏不好。”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他理直气壮的争辩说:“笑一笑,十年少;哭一哭、白了头,这样的哲理你总听说过吧?谁都知道心胸开阔和微笑是最好的治疗辅助手段。你刚才的那话是谁说的?有空我得找他去理论理论。”
“谁也没说。”钱婆婆笑着解释:“这是柔柔自己说的。”
“其实不用猜就知道这样的话只有她才会说。”王大为也在笑,而且很真诚:“医生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就显得太没水平了吗?人家是治病救人、对症下药是人家的专长。汶川大地震去了多少心理工作者,就是开导、鼓励灾区人民从阴影中重新振作起来。不过,听说在所有的文艺工作者当中,最受欢迎的是葛优!由此我就联想过,如果把姜昆、赵本山、郭德纲、潘长江请来做心理医生,效果一定不错。”
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王大为感觉到钱凤柔在用尖利的长指甲掐他,不动声色的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这是她的习惯了,从青少年宫的那次夏令营开始就有了这个动作。他望了她一眼,她还是顺从的依偎在他的身旁,还是小鸟依人般地挽着他的胳膊,只是挑衅似的瞪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红唇努力在忍着笑。
“痛吗?”她的声音很低:“流氓,看你还胡说八道!”
“奶奶,知道吗?这次我来得实在不容易。”王大为跟着满心欢喜的钱婆婆走进了她所在的病室。边走边说:“以后您在有空的时候,记得多提醒一下柔柔,奶奶住院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她都想瞒着我。”
钱婆婆站住了脚步,严肃的盯着她有些尴尬、有些局促的孙女。
“别刚刚见到奶奶,就想着说人家的坏话。不管怎么说,你这不是来了吗?”钱凤柔不满的说着:“我不还是通知你了嘛。”
“如果不是因为奶奶想在手术前见见我这个未来的孙女婿,你会通知我吗?”王大为在努力寻求着钱婆婆的:“奶奶,我虽然早就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您说正常吗?”
“大为。”钱婆婆亲切的叫着他的名字:“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为哥工作挺忙的。”钱凤柔在主动插话:“部队里正在从事一个新项目,又是国防工程,他又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实在是走不开,部队领导好不容易才批准了一天假,见过奶奶下午就得赶回去。”
“是吗?”钱婆婆感到很意外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能多呆几天?”
“奶奶,别听柔柔的,她在和您开玩笑呢。”他才不会按照冰美人设想的计划行事,决定首先就得打破她给他规定的禁忌:“我这次来,早就给单位请好了假,就是想和柔柔一起陪着您做手术,一切顺利的话,我还能陪着您一直到康复出院再走。”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钱婆婆喜形于色的说:“有你在身边,我就可以放心了,再说,这么多天,我们也能有空好好说说话。”
“您放心。”他望着钱凤柔噘起的嘴唇和慌张的神情,暗自有些好笑:“其实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临时决定,没有来得及和柔柔商量,还不知道柔柔会不会同意呢?”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钱婆婆在笑:“奶奶给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