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紧张的情绪这才稍稍有些平静下来。他对于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澳洲的父亲依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敬和畏惧,从小就是这样。那个经过解放战争战火考验的老军人在他们哥俩面前永远是严肃的、从来不苟言笑,就是连说话也是很短促的,虽然很少动手打他们哥俩,但只要那个板着脸的面孔出现在家里,平时大闹天宫的哥俩就会文静得像个处女。有段时间,他们甚至怀疑过,那个衣着简朴、沉默寡言、高大瘦削的老军人、已经破产倒闭的印刷厂的党委记究竟是不是他们真正的父亲?他妈妈邱老师解释说,河北易县老家的风俗,“抱孙不抱子”,后来小侄女王旭的出现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那个老军人却受不了杨婷婷的攻势,她会噘着嘴倒在干爸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话,向他诉说两位哥哥的一些做法,还会搂着他的脖子,让他看她那泪眼朦胧的眼睛,那个严肃的老人就会乖乖的举双手投降了,王大为和王大海两兄弟就得赶快从家里消失,否则,几句臭骂、几个巴掌、一顿打板子是少不掉的;然后就是李玉如。虽然王大为没有亲临现场,但完全可以想象那个花枝招展、心灵嘴巧的妖艳的美人会在澳洲墨尔本的家里受到全家人的热烈欢迎,那个妖精是以杨婷婷姐姐的身份出现的,但杨婷婷的透露却透露了事情的本质:“她是我姐姐,可人家首先是为哥的女朋!”全家人也就恍然大悟、也就心满意足、也就热情洋溢了,邱老师就把她当作另一个杨婷婷,还自作主张的给她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老军人还得意的带着未来的儿媳去钓了半天鱼,当然是进行了半天深入细致的调查摸底工作,回来后就赞不绝口了,居然说自己的儿子“委曲人家了。”他们回国以后,听了小魔女绘声绘色的介绍和夸大其辞的渲染,王大为差点没疯掉。
“这下可好,刚刚走了一个妖精,又来了一个冰美人。”他咕噜着,急急的问道:“老爸老妈怎么说?”
“干爸干妈一看见凤柔姐脖子的那颗蓝宝石就泪流满面了,干爸说,看见凤柔姐才相信缘分天注定这句话,也相信蓝宝石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干妈自然更是喜出望外,说那颗蓝宝石就是天生注定要给凤柔姐的,凤柔姐也注定就是我们王家的;干爸挺喜欢凤柔姐的,说她既文静又好看,还说这样的才女如今可是凤毛麟角了。”她推了钱凤柔一把:“凤柔姐,你也得说句话呀。”
“伯父爱屋及乌、言过其实了。”她有些自豪:“伯父只是与我谈了谈宋词,我告诉伯父我喜欢李清照,他就念了一首《点绛唇》给我听。”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雾浓花瘦,薄汗轻衣透。”他随口即出:“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伯父还念了一首呢。”钱凤柔不服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朱敦儒的《好事近》,伯父就说了声好,”
“是这首吗?”他脱口而出:“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活计绿蓑青笠,惯披霜冲雪。”
“晚来风定钓丝闲,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鸿明灭。”钱凤柔微微一笑:“伯父还是挺潇洒、挺休闲的。”
“我来接着说重点。”小魔女在一旁插话说:“干爸干妈把凤柔姐好好的询问了一番,高兴的不得了,命令你给凤柔姐买珠宝。干爹说了,他出钱,我做顾问,给凤柔姐买一件见面礼。”
“好啊,你凤柔姐这下可赚大发了。小时候得了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现在又得了一件珠宝,老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起来了?记得小时候连根冰棍钱也不肯给的。”他自嘲的在说:“那还不是没我什么事?”
“哥真笨!”杨婷婷又在骂:“干爹叫你先用大海哥给你的那笔准备金进行垫付,然后再实报实销,还再三强调一定要让凤柔姐满意。”
“这可得问清楚了。”他坏坏的望着钱凤柔,一直把本来就显得腼腆的她望得面红耳赤:“婷妹,你是怎么向你干爹干妈介绍你凤柔姐的?”
“明知故问。”杨婷婷嘴里嚼着口香糖,给钱凤柔的嘴里也塞了一片:“实话实说,当然说凤柔姐是为哥的未婚妻嘛!”
“小声点,婷妹。”钱凤柔羞答答的拉了拉小魔女,声音柔柔的:“这里是公共场所,人家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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