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清有些诧异的看着项默笙,忍不住开口挽留道:“不再坐一会么?”
项默笙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小承承软乎乎的脸蛋:“今天过来就是和你告别的,国内这边也完事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国外还有事,我得去处理。”
莫清清闻言,顿时很不舍,急忙说道:“那承承和安安的满月酒你一定要过来啊。”项默笙闻言,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
转身出了病房,只感觉鼻子下一阵热流,急忙从兜里拿出手帕捂住,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唤住。
“你,没事吧。”莫景行看着项默笙有些单薄的背影,迟疑的问道。
项默笙轻笑了一声,捂着鼻子的手更用力了几分,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我能有什么事,最近天气有些干燥了,走了。”
“一路顺风。”这是莫景行如今,唯一能说的了。
项默笙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
莫景行看着那个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却不知,这也是两个人想见的最后一面,也是最后一句话。
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莫景行才转身回了病房。
“项医生走了?”莫清清抬眼看着从门外进来了的莫景行,问道。
莫景行点了点头,伸手带上了房门:“刚走。”
“白陆呢?怎么没有在这边陪着你?”莫景行见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白陆,忍不住问道,抬了抬眼眸看着莫清清。
莫清清笑了笑,继续逗着怀里的小可爱,没怎么在意:“老宅那边有事他得过去一趟,下午才会回来。”
莫景行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对你怎么样?”
莫清清闻言,顿时精神了,看着莫景行眨了眨眼睛:“很好啊,很关心我,我们相处的也很好。”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莫家当时说了什么么?”莫景行看了眼沉浸在逗孩子的乐趣中的周舟和苏南星,有些无奈。
莫清清没想到莫景行会问到这个,嘴角抽了抽,哼唧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个就有点复杂了,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生活的很好么,而且哥哥你不知道,你出事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莫清清能感觉得到莫景行对白陆似乎有些不满意,急忙想办法扯开话题,莫景行自然也能感觉到莫清清的意思,没有说什么:“那江云呢?你们不是有婚约么?谁毁的,因为什么?”
莫清清现在终于知道头疼了,她哥哥怎么一开口就问道点上了:“这个是江家毁的,但是没有闹出什么事,算是和平协商下来的。”
莫景行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相信的看着莫清清:“真的?”
莫清清靠着自己明眸大眼睛,对莫景行努力传达着自己的真诚:“真的啊,而且现在江家也完了……”话刚说出口莫清清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果然,莫景行闻言,有些诧异,抬眼看着莫清清问道:“江家也出事了?因为什么?”
莫清清心累啊,她能直接说江家和莫家白陆都没少出力么?
迟疑了片刻,见莫景行完全没有打算跳过去的意思,莫清清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因为我,白陆也是为了给我出口气,才这么做的。”
原本以为莫景行听了会不悦,没想到的是。
莫景行诧异的看着莫清清:“真的?”
莫清清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是要骂她红颜祸水么?不不不,她哥才不会说这个!
结果,没相反莫景行轻笑了一声,听到对方的笑声的莫清清诧异的抬头看了过来。
莫景行幽幽的吐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嗯。”
嗯?莫清清一时有些懵逼,但是现实情况确实是,莫景行看起来心情不错。
白陆和韩元赫回到老宅后,管家说老爷子累了,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韩元赫看了眼白陆,老爷子这个时候,还能睡着?谁会相信呢?但是考虑到老爷子同样伤心的心情,韩元赫没有说什么,告诉管家那他下午再过来,便离开了。
回到韩家,在一处客厅门口顿了顿,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推开了那间房门,此刻,即使推开门迎接的是白革的冷嘲热讽,他都会欣然接受,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看着空无一个人的客房,韩元赫嘴角扯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另一间房间。
脚步停在了照片柜前,看着上面那些被白革曾经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照片,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从一边拿出了一个箱子,把上面所有关于白叶的照片都扔了进去,收拾下来,看着柜子上最后剩下的那两张照片,心尖不由得一颤,伸手把它缓缓的拿了出来,女孩靓丽开朗的笑容撞在了韩元赫伤痕累累的心上,握着照片的手开始颤抖。
迟了,什么都迟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五十岁的老男人抱着一个相框坐在地上,哭的悲伤。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哪怕只有几天也好啊,他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都没有心平气和的吃过一顿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争吵,只有无时无刻的针锋相对。
他们到最后还离婚了,离婚了,二十年,明明都一起走过了二十年,为什么到了如今却突然要离婚,累了么,白革,是你累了么?对我不再抱任何的期望了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今再说什么,再道多少次的歉,都已经没有意义了,白革已经离开了,韩元赫,认清楚这个事实吧,她是在你怀里离开的,你应该最清楚不是么,回不去了,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连回忆,都没有。
努力整理好了思绪,韩元赫慢慢的站起了身,深受搬着那个沉甸甸的箱子,转身出了房间,在佣人们奇怪的视线中,把那些垃圾,扔在了门外的垃圾箱内,重重的盖上了那个盖子,明明都是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