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紫袍,正是帝拂衣,他直接握住了她纤瘦的手腕,虽然他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她还是轻吟一声,眉尖蹙紧,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疼”她呢喃了一个字。
他抬手为她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轻语:“待会就不疼了,乖”
声音柔和,如同催眠。
八年来她习惯在他身边寻求保护寻找温暖,白天她虽然和他划清界限,对他冷淡如冰,但可怕的习惯让她在睡梦中忘记了背叛,想要依靠他,尤其是疼痛的时候。
所以她下意识向他这个方向靠了一下,小脸依靠在他的腿上,又呢喃了一句:“拂衣,我疼,我疼”
心如溺水般窒住,帝拂衣抬手想要抱她,却又忍住,轻叹了一口气,用指尖挑开了她手腕上包扎的纱布。一道隆起的红痕横亘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很是触目惊心。
他微蹙了眉,她处理伤口处理的太随意了,只是抹了那种促进伤口痊愈的药膏就算完了,压根没有挤出里面的毒血,怪不得她疼成这样
她这伤只是表面看上去像是要痊愈,但刀上之毒也封在了里面,在她血肉里作怪。
她自己也是好大夫,按道理说不应该不懂这个。
她这是故意自虐?还是心神不宁压根就没注意?
帝拂衣瞧着她手腕上的伤出了片刻神,她这种情况如果按普通的治疗方式,就是把她的伤口重新割开,挤出里面的毒血,然后再重新包扎,才能彻底痊愈。
但他如果重新割开她伤口,势必会惊醒她,而且也会让她再受一遍苦楚。
他微闭了眼睛,抬手虚虚按在她的伤口上,七彩光芒自他掌心发出,将她伤口笼罩。
有淡淡的紫色顺着她的伤口慢慢沁出来,顺着帝拂衣的七彩光芒爬上来,钻入他的掌心之中
片刻后,顾惜玖手腕上那条隆起的疤痕慢慢平了下去。
而帝拂衣的手倒涨大了一些,等他收功以后,他整个手掌都是红肿的,他自己瞧了一眼,也不在意。又垂眸看了看顾惜玖,大概是一直疼痛的原因,她的小脸刚才一直是苍白的,此刻脸颊倒是恢复了一丝红晕,紧蹙的眉尖也舒展开来。
她躺在那里,身上穿着薄薄的衣裙,睡的无遮无拦。
忽然,她翻了个身,一条手臂下意识去搂什么,却搂了个空。
帝拂衣眸底闪过痛楚。
八年的同卧同行,她晚上睡觉时习惯性睡在他怀中,手臂喜欢揽在他的腰上,树懒抱树一样密不可分。
现在她和他虽然彻底分开了,但她的习惯一时还改不过来,睡梦中还习惯性地想要揽他的腰。
他僵坐在那里不动地方,看着她手臂揽了个空后又微蹙了眉尖,不甘心地又来揽,帝拂衣抄起旁边一个靠枕塞到她的怀中,于是她把靠枕抱的紧紧的,脸也贴在靠枕上,梦中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的眼睫毛濡湿起来,一滴泪沁出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