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草莽的末路

太子的话音落下，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势动静，约莫着上千人。最前头的是上百匹漆黑战马，而战马上的人，却穿得五颜六色形态不一。而身后紧跟着战马冲锋的，更是穿着五花八门根本不像是军队。

“独眼雕？是十八寨的人马！”刘砚青轻轻地松开秦月的手缓缓的上前几步，“十八寨盘踞官道山林七八年了，每年都能躲过六扇门的围剿，每次都能事先收到情报。还以为他们多么警觉，原来……也是投靠了齐王啊！”

跟着徐沧溟这么久，刘砚青对于江湖势力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而六扇门重点关注的十八寨他当然十分清楚。

“绿林盗匪竟敢参与谋逆？真是不知死活——”太子冷漠的眼神中迸射出道道凶芒，“我倒要有谁……姐夫，你出了的这主意还真是毒啊。原本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找出来还挺费劲，略施小计他们就一个个的跳了出来。这是三十六计里面的什么计策？”

“这不是三十六计，这叫太祖军法，名为……围点打援变异版本。”

“啥意思？”

“不知道，别人告诉我的，不过想来也差不多。”这个人，自然是拥有中国上下五千年知识储备的云逸了。

刘砚青邪邪的一笑，戏谑的八寨的千人人马冲进了攻城的战阵。

“前面的都给老子让开，让我来——”独眼雕暴喝一声，手中挥舞着九环大刀，凶厉的独眼配上那铮亮的光头，就这一身装扮已让敌人胆怯了三分。

攻城军队识相的让开，让这千人绿林长驱直入的冲到阵前。

“身后的弟兄给我掩护，小的们，随老子冲——”

独眼雕在冲过攻城军阵之后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大刀挥舞散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突然间，强烈的风啸从身后响起，刺耳的破空声让他的后背寒毛猛然间炸开。独眼掉猛然间落下战马，仿佛葫芦一般躲在战马的肚子之中。

“嗖嗖嗖——”箭矢如雨，几乎眨眼间就将战马射成了马蜂窝。战马哀鸣的倒地，独眼雕到了现在才算身后的情势。而一瞬间，独眼雕便瞪大了独眼心胆俱裂的前的一幕。

带来的一千弟兄，几乎在一轮箭雨之后就倒下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死的，也有大部分挂了彩受了伤。一口凉气在胸口席卷，独眼雕的心猛然间提到了嗓门口。

“你们做什么？我们是自己人啊——”

“住嘴，谋逆暴徒，谁和你是自己人？太子有令，杀无赦——”

又是一轮箭雨，仿佛蝗虫过境一般。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守城之上的将士仿佛也是打了鸡血抢人头一般开弓搭箭。这下子，箭矢来自四面八方两面夹击四面受敌。

十八寨的人就算个个修有武功，但面对漫天的箭矢也只能饮恨。刚刚踏上战场，仅仅冒了一个泡就被无情的战争机器搅成了碎末。

“王八蛋，你们坑我——”独眼雕的刀光呼啸，仿佛风车一般将周身舞得密不透风。一轮箭雨过后，独眼雕哪敢停顿飞身而起就向远处掠去。

又是一阵箭雨划破天空，却在刀光中化为粉末。独眼雕梧粗犷，一身刀法厚重如山。但他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一身的轻功。否者，他也不会留下独眼雕这个凶名。

身如展翅金雕，凌空虚度的略过箭雨略过千军万马。

“齐王，老子被你坑死了，你等着，这帐咱们秋后再算账——”独眼雕愤恨的喝道，身形已化作大鹏飞过身后军队向远处急驰而去。

“你不是还没被坑死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一个声音仿佛温柔的清风出现在独眼雕的耳畔。一瞬间，背后的寒毛猛然间炸开。

来不及细想，一道刀气呼啸的向身后砍去。当刀气破空的瞬间，独眼雕才敢回头。但仅仅一眼，独眼雕却再次亡魂大冒。

一身锦衣的秦月安静的跟着自己，眼眸中的视野定格的瞬间，一道扭曲的光线在眼中迅的扩大。如清风一般吹过，独眼雕甚至听到了一声动听的琴音。但这……却是独眼雕能听到的最后的音符。

“嗤——”血雾飘散，染红了天边的云朵。独眼雕瞪大了眼睛，喉间出咯咯咯的声响。他不敢相信有人的剑会这么的快，更不敢相信，有人的剑气会像琴声那么动听。温热的鲜血染红了衣襟，但独眼雕只感觉冷，透骨一般的冷。

“轰——”尸体不甘的倒下。秦月脚尖一点，仿佛青烟一般渺渺飘起飞回到城楼之上。

“哼，就这种江湖草莽也妄想撼动朝纲？别逗我笑了！我大秦的江山，又岂是他们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可以妄动的？真是······自寻死路！”太子站在城楼上，看着被军队屠杀的江湖草莽们，不屑地嘲笑道。

不得不说，江湖与朝堂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太深了。江湖看不起朝廷，任何与朝廷有关的事物他们都嗤之以鼻，甚至“朝廷鹰犬”就是他们专门用来讽刺朝廷走狗而发明出来的词语；而朝廷也同样看不起江湖人士，在朝廷以及世家看来，江湖中人就是一帮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低俗、野蛮、肮脏······总之，江湖与朝廷之间的偏见已经到达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所以被誉为“江湖之中的朝堂，朝廷之中的江湖”才会两边不讨好，而刘砚青当初选择加入六扇门也才会如此不被人理解。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没有强硬的后台，亦没有什么过人的武功，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才不得不落草为寇，而最终，他们的结局，也不过是不得善终罢了······”刘砚青感叹道。

“怎么了，姐夫，你这个六扇门的捕快，还能同情他们这些匪徒不成？”太子冷笑道。

自从皇帝有意赞同刘砚青与秦月之间的婚事之后，太子就对这一位“姐夫”各种不爽，其实太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刘砚青态度的转变。

“同情倒不至于，只是有些感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