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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对这个徐秉哲是不是一个贪腐的官吏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根据初次见面时的一些行为作出自己的判断。【零↑九△小↓說△網】
还得说宋然自己留有一手,万一这徐秉哲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吏,自己这番作为肯定会造成很大的罪恶,可是这又不能直接问他收不收这些金子,所以宋然只能演戏,虽说只是个群演,这点儿技术还是有的。
“大人,听闻最近这京城可是掘地三尺都在搜罗这赔银,我也知道我这点儿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用,也就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你叫我一声贤侄,与我父也颇有渊源,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能看着长辈为了这国事操劳,我这也不是捐了,什么登记在册也不可不必,就当是我白送的。”
“这怎么使得?贤侄啊,你有这份报国之心,我深感欣慰啊,好了,就冲你这番心意,你要见太上皇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徐秉哲说着把桌上的包袱推在了一旁,紧紧握住宋然的手。
“还请大人操劳,这……”宋然要求的事可是着急的,他正想跟徐秉哲说能不能尽快安排。
“来人,备轿。”徐秉哲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转回头对着宋然继续说道:“我们这就去宫中,恰好我也有正事要禀告太上皇帝,你随我一起去吧。”
“搞定。”宋然知道这件事情成了,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直接办得妥妥的,他还没有去想要跟宋徽宗该怎么叙说,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细想的机会了,这要是错过了,恐怕就没有可能再来一次了。
府外备了两顶轿子,宋然如愿跟着徐秉哲进到了内城,来到了皇城中心,宋然在轿子里面被交代不能随便掀开轿帘,只能是像个被蒙了眼的被绑架者一样待在轿中,走了好久,才到达目的地。【零↑九△小↓說△網】
没有想像中的金碧辉煌的大殿,也没有想像中的肃穆威武的御前武士,甚至连说话阴阳怪气的太监都没有,就一个领路的小厮在前面,宋然随着徐秉哲来到了一处大房子中。
不过是比平常富户人家的院落大上一些,这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皇帝住的地方,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现在的皇帝又不是徽宗,而是被关在金营的那个,徽宗现在就是个太上皇,自然不能住在皇帝才能居住的宫殿之中。
这也太破败了一些,那些个雕花的窗栏什么的都有些破损,院中的草木看起来也是长期没有人整饬,凌乱而萧条,怎么看都不是因为这冬日的原因。
领路的小厮进屋通传之后,等候着的宋然跟徐秉哲才被告知可以入内,尽管宋然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是这就要见到这个时代最有权势,不对,是曾经最有权势的人物,宋然这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忐忑,最麻烦的事情是宋然这次来的目的是要宋徽宗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金营涉险,理由呢?他根本是说不上来的。
引路的人让宋徐二人站在外间,内外间之间隔着一副珠帘,并不能真切的看清楚里间的情况,宋然只是隐约的看到里间并不只有一个人,好像这里间的人正在做着什么别的事情。
“你们先在外面等候一会,祈福还未完。”有人上前给宋徐两人说明了状况。
只能是等了,里间不时传来阵阵低语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念诵什么经文,可是这声音比较小,根本是听不真切,等了老半天,这珠帘才被从中间掀往两边,里间可以看个真切了。【零↑九△小↓說△網】
端坐在中央的是一个老头,一身降黄色的便服,没有带头冠,有些花白的长发就随意扎在脑后,双眼半阖,怎么看上去都有些像是寺庙中的供奉一般……
旁边还有一人,宋然这一看之下长大了口,怎么也闭不上,这还是一个熟人,印象尤为深刻的一个熟人,暂时不说这个人是谁,带着宋然来的徐秉哲整饬了一下衣服,就要往下跪拜,中间的老头摆了摆手,旁边阴阳怪气的声音告诉不必行礼。
宋然就是跟着来的人,自然要等徐秉哲把正事说完,徐秉哲的汇报大体就是这段时间凑了多少金银,还差多少,自己是如何努力,可是还是凑不够等等。
宋然可是听清这个数额的,与金国索要的百万金、千万银还有很大差距,宋然暗想,这金国要的数字也太不靠谱了,如果真的是想要赔偿,怎么也要弄个靠谱一些的数字,似乎从这个数字上可以有劝说的理由,这恰恰说明金国意图就不在这金银之上,而是要以此为借口另谋其他。
徐秉哲汇报完毕之后就低头垂手站在原地,等着对面的老板发话,赵老板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徐大人,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就先这样吧。”回复徐秉哲的是老皇帝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语气阴阳怪气、没有一丝烟火味,都没有怎么把徐秉哲放在眼中。
徐秉哲转头朝着宋然使了个眼色,好像是要宋然别吱声,跟着自己退下的意思,宋然这边可还有自己正事没有办呢,怎么就此离开,这不是白来一趟了嘛。
就在宋然准备出声的时候,老皇帝旁边坐着的那个人说话了。“徐大人,你就先退下吧,你带来的这个人留下,我这另外有事相询。”
回到之前,宋然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觉到吃惊呢,这是一个老道士,一身青色的道袍,腰间缠着不同寻常的黄色缎带,头顶的发髻高高盘起,一只翠绿的发簪从中穿过,手持一柄乌黑秆子雪白不含一丝杂毛的拂尘,面色红润有光泽,不去做什么化妆品的广告简直是浪费了。
这一看就不是个清心寡欲潜心修行的道士,最为关键的是这个道士宋然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宋衙内,你可还记得贫道?”等到徐秉哲退下之后,老道士发言了。
宋然怎么会不记得,这不就是早前把他雷得外焦里嫩的那个什么御用道士王文卿嘛,要是别的人宋然恐怕还真会不记得,这个让宋然没有研究出破绽的会施雷法的道士他怎么会忘记。
“你不就是那个给我施法的王……王仙家吗?”宋然忍住没有说出大忽悠三个字,换成了通常的称呼。
“哈哈哈哈,宋衙内这记性还好,看来你那个失魂症也没什么大碍了。”
“烦劳老仙人记挂,这段时间并没有发作。”宋然硬着头皮违心地说道,本身他对王文卿也没有什么仇视的意思,一方面是这身体总会有些酥麻的怪异感觉,另一方面他确实搞不清这王文卿的道家仙法究竟是怎么弄出来,这太反科学了。
“我就说我们之间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奈何我这道术有限,根本算不出你我的机缘究竟在什么地方,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相见。”
“见你个大头鬼啊,我今天是来办正事的,怎么会遇上你这个大忽悠。”宋然心中腹诽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相信那个劳什子道法的,这与他所受的教育有关,出于本能的排斥,他是笃定王文卿是个大忽悠的。
就在王文卿跟宋然两人对话期间,老皇帝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他不可能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对于这话题中间的宋然,他多少产生了一点兴趣。
“王仙家,这个就是你以前提起过的那个宋家的宋然?”老皇帝问向身边的老道。
“正是,不瞒你,在他身上我可是第一次雷法失效,还受了反噬,修养了大半年才缓和过来。”
“这就有些稀奇了,王仙家你可少了失手哦,哈哈哈哈。”老皇帝这一开怀,边说边笑,说着就站起身来,宋然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呆木之感,他睁开的眼中哪有什么昏浊之感,精光四射,并且这举手投足之间也不见有多少老迈。
“这跟书上说的怎么不一样?”宋然心中暗想,在史书之中,这可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还是应了那句话,这高高在上的最有权势的人,怎么可能会比常人更加昏庸,恐怕这其中还有些其他缘由吧。”
这并不是第一次宋然有这种感觉,以前在赵构的身上宋然也感受到,那个赵构也不是凡人,这要是粘了毛比猴都精的一个人,也不像史书中所说的那样不堪,这一类比,眼前的宋徽宗恐怕也是差不太多。
认知与实际相差得太多,让宋然有些找不到话来说,之前他还在考虑怎么来劝说徽宗不要去往金营,现在看来,这徽宗皇帝哪有昏庸的样子,这去了金营怎么都不是良策,相信眼前的这个徽宗皇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这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圣上你就不要取笑于我了,我夜观天象,恐怕有些事情就要应在宋然的身上,咱们还是好好商议一番,以作定夺。”
“我本就不在意于这些,都是些烦神的事情,要不你们商量着办,我去写字了。”宋徽宗说着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