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在位的第三年春天,改国号为卫。
此为卫长治元年。
他借她的手除掉苏泽的势力。苏泽以乱党之名诛之。顾北城又一次大获全胜。
赵绫靠在窗子边,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听着太极殿而来的钟声,“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有我像个傻子,认真的去喜欢他,认真的被他摆弄,看着眼前的江山天下,还痴痴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
与他相斗,自己不过是一场笑话。也许自己再也没有价值了,他大概是不会留下自己了。
她靠在窗子边任由雨丝打在脸上。
长睫垂下,顾盼之间,睫毛上不知是泪珠点点还是雨滴,以后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欺骗了,终于结束了,她心里反而生出几分大悲后的大喜。
他想除掉的苏家,已经干干净净,他想要的赵家的一切已经全部归他。
而她,输的干干净净,啷当作响。
在这冷宫中度过一个一个白天与黑夜,在这冷宫中做最后的了断。谁能想到昔日人人捧在手上的长公主也许就在这冷宫中结束生命。
水云殿
春风柔软的吹过来,吹起轻纱蔓蔓,中午的阳光也是温暖的,斜斜的一束,明媚极了。
摇篮中的孩子睁开眼,看着未知的一切。
顾北城拿起摇篮边挂着的拨浪鼓,轻轻摇晃起来,许是孩子觉得新奇,伸出肉呼呼的小手。
顾北城看着摇篮中的孩子。
孩子突然哭起来。绿珠哄道,“忌儿,别哭别哭。”
顾北城又摇了几下拨浪鼓,“忌儿?顾忌?她倒是会取名字。”
她还是瞒天过海的生下一个男孩,这孩子长得真好,浓眉大眼,像她。
绿珠抱起孩子,看着顾北城,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却被顾北城打断了,“她都知道了?”
明明在她用芽菜害魏妍流产时,她不就都知道了,她这么多年没有身孕的原因是什么。她为什么一定要生下个男孩,难道没有报复他的原因?终究还是他负了她在先。他不能让她有他的孩子,才在这芽菜中下了药。
绿珠问,“娘娘知道什么。”
顾北城长长叹口气,“没什么......”他将拨浪鼓放在摇篮里,转身走了出去。
“陛下,贵妃娘娘回来了。”侍卫通禀道。
青石走道边。
顾北城快步走过去。
“哥哥。”白珺玉一脸欢喜的神色看着他。
顾北城恭敬的看向白珺玉身后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义父。”
“义父来了?”
祭司带着面具却仍然遮挡不住目光里的森森之色,咧起嘴笑起来,“我儿此次大获全胜,我自当来看看。”
白珺玉盈盈一笑,“我就说哥哥不会沉迷于一个女子的,哥哥这次利用赵绫扫清所有的不臣服新朝的官员,也算值得。”
顾北城笑着点点头,轻轻拉了白珺玉的手,“让钦天监选个日子,封你为后。”
白珺玉欢喜道,“谢谢哥哥。”
祭司提醒道,“玉儿,这是在宫里了,不是在俐城,你该唤声陛下或是夫君。”
白珺玉的脸上露出羞怯之态。
祭司欲支开她,“玉儿你也赶紧命人去请了你父母来才是。帝后大婚可是大事。”
看着白珺玉欢喜的离开了。祭司的目光才落在顾北城脸上。
祭司点点头,“这次做的很好。只是赵氏公主的那个孩子留不得的。”
顾北城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孩子而已。毕竟也是朕的骨肉。”
他幽深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绿林,“朕会一生一世待玉儿好。”他这句话似乎在说他用一生对白珺玉好,交换让他留下忌儿。
“我知道你不喜欢玉儿。”顾北城连忙想去否认和解释,祭司摆摆头,“你不用否认,你看她的眼神里根本没有喜欢。但是玉儿喜欢你,我也不在乎你喜不喜欢她,只要你对她好,让她开心就够了。”
顾北城信誓旦旦,“朕能做到的就是给她整个卫国女人最大的尊荣。”
祭司深呼吸一口,一种功成身退的感觉,“这江山朝堂,你已经拿捏有余,等到吃了你和玉儿的喜酒,我便回俐城了。且在等个三年,等到江山稳固了,你便将那事昭告天下。”
顾北城薄唇半敛,“都听义父的。”
顾北城站在白玉台阶上,俯瞰下去。一身朝服的李昕顺着台阶走上来。
他回禀道,“陛下。九城戒严,苏泽此次应该是插翅难逃。”
顾北城抬了下颚,黑眸一动,“两天了,抓到了吗?”
李昕定定道,“没有,城内每天每时巡逻,他逃不掉的。”
顾北城制止他,“他已经走了,不用费力气了。”他的声音很沉,“朕总觉得有朝一日,会和他真正较量一次。”他始终相信他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高高站在白玉台阶上,俯瞰九重宫阙,气势浑然天成,冠冕流珠挡了他半张脸,却遮不住他的俊俏,他的目光慢慢落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