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蔡大头面前的这位自称为福先生的白人,就是那天在法庭上给那三个法国毒贩提供辩护的律师。事实上,富勒主修的是商业法,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打哪怕一件和刑事诉讼有关系的官司。就像穿越众猜测的那样,那三法国佬就是被推到台前来送死的无名小卒,多年之后他们的名字再被提及时,多半只是因为这一次庭审应用大量的以前一直不为西方社会所知的刑侦技术。
用一个处理合同的律师来给他们辩护,富勒背后的人早就那眼光盯在《大宋律》的赦免条款之上。在普法战争中失利的高卢鸡已经元气大伤,他们在远东地区机会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了,以至于在约翰牛和汉斯在辽东半岛获取了大量和大宋帝国合作的项目时,他们却一处所获。
在不停地收到有关于约翰牛以及汉斯在和大宋帝国合作后在技术上取得跨越式进步的情报后,高卢鸡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也想要来分一杯羹。
然而,目前已经式微的高卢鸡并不在穿越众的计划中,在穿越众相互制衡的游戏中,高卢鸡毫无存在感。它手里也没有穿越众急需的资源和技术,更何况不少法国佬还沉浸在拿破仑时代的迷梦中,在和穿越众的谈判中索要的利益让人真心是接受不了。
所以辽东半岛上没有一个合资项目是和高卢鸡有关的,完全是因为他们自个作的。不过这些傲娇的法国佬可不这样看,他们把原因归都咎于大宋辽东“殖民当局”对局势的误判。在他们看来只有越过这个“殖民当局”和大宋的高层取得联系,他们就有可能扭转目前的劣势。
于是一向脑洞很大的高卢鸡想到要把官司一直打到大宋本土的最高法院的想法,然后就有了三个夹带鸦片的法国佬被捕的闹剧。
当然了,让爱异想天开的高卢鸡没有想到的是,黄小蕾给自己筹建的这个法院弄了一张“最终审判权”的授权,就在眼看着上诉无望的时候,富勒在穿越众提供给他参考的那本英文版《大宋律》中找到了关于赦免条令的法规。
尽管没处理过任何刑事案件,但是富勒还是能看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是很难通过《大宋律》的赦免条款来让那三个法国毒贩逃脱死罪的,那些条款的可操作性太低了。但是富勒和他背后的人操作这件事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让那三个已经收受了安家费的无名小卒活下来,他们目的是要去到到大宋本土,并和大宋的高层取得联系。
游说大宋的高层,以便让高卢鸡在各种合资项目中也分到一杯羹,这是富勒背后的那些大佬打的主意。但是那并不是富勒心中想要的结果,他对于大佬们想象中的那个大宋帝国,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作为一名生**漫的法国人,富勒是儒勒.凡尔纳的忠实粉丝,他沉迷在那本《海底两万里》中的情节中不能自拔。他对于突然出现在辽东半岛的大宋帝国有着一个疯狂的想法。事实上,他的这一疯狂想法已经是这个时代众多关于大宋帝国的猜想中,最为靠谱的一个了。尽管几乎所有听到过他这一想法的人,到觉得他的设想太过于科幻了。
虽然富勒按着他背后那些真正雇主的要求,努力运作着关于申请赦免死刑的事宜。但是他大胆的推测,大宋帝国倘若如同他猜测中的那样,那他的这些努力是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的。
于是,他自己又想出了另一个计划,一个源于他的大胆猜测而衍生出来的计划。他需要绑架一位来自大宋本土的人,从中获取前往大宋本土航线的秘密。
他才不相信关于大宋人在过去的几百年中就没有从海洋上回到过故土的说辞呢,之前他们不是一再威胁要往远东派出舰队吗?难道他们的军舰也打算通过所谓的空运的方式来抵达远东吗?又或者大宋皇家海军打算靠一支首次远航的舰队来给列强们造成威慑吗?这都死说不通的,所以这就意味着大宋人掌握这一条通往自己本土的航线,他要做的就找到它!
“福先生,烟土在这可不算什么大买卖,我也不想和这种买卖沾上边。”蔡大头听到富勒关于有大买卖的说辞后,表示了自己不愿意和鸦片买卖粘上关系。
“鸦片?不,不,不。我要让你做的事情,可要比买卖鸦片来钱更快,你们只需要冒一次险,就能获得足够丰厚的回报。”富勒诱惑道。
“那就得看有多丰厚了?”蔡大头裂开嘴笑着说道,他那一嘴的黄牙让人感到很狰狞。
“看看吧,这就是订金中的一部分!”富勒抖着手里光灿灿的金法郎。
“好吧,说说你的买卖吧!”蔡大头回答道。
足够丰厚的报酬,只需要冒一次险,这对于骨子里崇尚“鸟为食亡”信条的蔡大头来说,已经是无法决绝的诱惑了。只要这位洋大人不是要求他们去刺杀传说中的那位王爷,那一切都有得商量。
不过,当富勒陈述完他要干的大买卖后,蔡大头感觉这买卖的难度并没有比让他们去刺杀赵之一低多少。
“福先生,这买卖要担的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这是大宋的地头,有着数万大宋经制人马,在这里干完这一票,兄弟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这些钱呢。您就头各地,你手上的这些个金洋钱到底占酬金的几成吧?”蔡大头夸大了穿越众在辽东半岛的驻军数量以便自己在讨价还价中获得优势。
尽管知道富勒让他办的事情风险很大,但是蔡大头对报酬还是难以割舍的,他在掂量着投入产出的关系,看看是不是值得去冒这一趟险。
“十分之一!这些报酬足够你们今后过上一辈子花天酒地的生活了。”富勒觉得自己是找对人了,只有足够贪婪的人才敢于冒这种风险,比如眼前的这位辫子男,还有他自己。
“假如你手上的金洋钱,只是所有酬金的二十分之一的话,也许我们会考虑干这一票的。”蔡大头把价码提高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