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当天际已经露了鱼肚白的时候,张知秋终于看到了从山下官道上射来的灯光,他知道那应该是之前来会合的人提到的那三辆机场牵引车了。机场牵引车都到山脚了,那么那辆“梅卡瓦”MK4主战坦克也就不远了,张知秋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去了。
昨晚原放射科医生陈泽折腾了一个晚上,压根就没合上过眼,以他的医术应付一个高烧不退的老人加上一个被自己人误伤的电焊工那都算是超负荷工作了,傍晚那辆拖着两辆牛车的“纳米拉”装甲抢修车抵达的时候,又给他增加了三个受枪伤的妹子,气得丫都想摔急救箱了。
好在那辆“纳米拉”装甲抢修车的吊机上还挂着两头黄牛,不用再啃烤玉米填肚子的众人看到有肉食后士气终于有点回暖了,否则张知秋真不知道在等不到绿漆区救援后,这些个军盲会在这个寒夜里会闹出啥幺蛾子来。
但是靠一辆仅装备了一挺7.62毫米机枪的“纳米拉”装甲抢修车来堵路口,并不足以让张知秋安心,那支没有被他用120毫米火箭筒干掉的清军炮兵部队对他来说依然是如鲠在喉。当然了,他并不担心那些山炮会对那个飞碟头坦克造成什么伤害,只是陈泽说的关于N3自己掉坑里爬不出来的梗,却让张知秋寝食难安,这飞碟头要是陷在外面难不成还要让我们这群老弱病残去救它不成?
“去把人都叫醒了,多烤点牛肉,还有让哨位上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坦克回来了那清军说不定也就跟着过来了。”张知秋对陈天杰说道。
昨天旁晚那辆“纳米拉”装甲抢修车带着一群地勤人员和张知秋他们汇合后,张知秋就重新部署了防御工事,有了机械设备的协助他们总算是修筑了一个有点样子的环形工事了。那些刚刚在白天受了惊吓的地勤妹子虽然作战能力近乎于零,但是让她们构筑工事那可都是一把好手,嗯,就是力气小了点。
“张大哥,那边,那边,那边有清军的骑兵!”刚刚从用枯草搭成的庇护所里出来的陈发儿,发现了山的另外一边出现了一支清军的骑兵。
天渐渐亮了,那队昨晚消失的清军骑兵又出现了。只是站在山上的张知秋陈发儿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队骑兵现在的位置,山下官道上正在龟速爬行的机场牵引车队却因为视野受阻对于正在逼近的危险浑然不知。
张知秋想用“纳米拉”装甲抢修车上的电台来通知那三辆机场牵引车去到路边进行伪装,以躲避正在逼近的清军骑兵。然而那些机场牵引车上却没有无线电通讯设备,收到清军骑兵绕后的N3立即撇那些新军步兵急忙往牵引车的方向赶。
由于N3车长对于赵之一交待的和牵引车队保持距离理解得不够透彻,“梅卡瓦”MK4主战坦克倒是把清军步兵和车队隔得远远的了,同时它自己也离开车队有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
也许是满大人对于“伪宋”人的悬赏开得足够高,这支清军骑兵看到N3顶着一个怪异的飞碟头冲着自己的队伍飞驰而来竟然没有选择避让,只是直愣愣地冲向了牵引车队那几个仓促下车射击的维修工。
“哎呦我去,辫子是想学波兰骑兵吗?哥哥我这辆可比汉斯那些‘三号’皮实得多啊啊!”N3的临时驾驶员看着前方那些丝毫没有避让坦克意思的骑兵说道。
“滚球,这会元首还不知道出生了没呢,哪来的‘三号’啊!?”临时装填手说道。
“擦,加速,快!按现在这个速度等我们撞到那些骑兵的时候,那几个趴在牵引车旁开火的粗胚都尼玛要给辫子开瓢了!”作为一名劫车小能手,于虎对速度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尽管军事技能都已经渣出了新高度,但是开机场牵引车的那几个维修工还是选择了忠于职守,依然靠着车上的箱子用手里的塔沃尔突击步枪向清军骑兵射击。
事实上,N3的车长倒是希望这些穹顶光幕里的同僚能撇下物资撤退到路边的灌木林里去,绿漆区的那位临时执委会主席要求的是确保人员安全,至于物资别落到土著手里就好,可没说过好与坏的要求。
终于机械的力量还是战胜了畜力,“梅卡瓦”MK4终于越过牵引车队把清军骑兵挡在官道的另一边,嗯,代价是丫又掉坑里了!
这应该是一个当地人放干水收了莲藕的池塘,从远处看过去这个坑除了地势稍微有点低之外和别处也没有太多的区别。脑子里全都想着要抢占位置的临时驾驶员没要选择避开这块低洼地,而是直接就冲了过去。
然而陷坑并不影响那三挺插在飞碟头上的机枪开火射击,已经把车队至于身后的维修工们这会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火了。密集排列在一起的骑兵已经不需要维修工们搞什么长短点射了,这次真的是手指死按扳机就有人头收了。
冲起来的骑兵也是没有回头路的,稍有怯意都会被身后的马蹄踏死,清军的骑兵只能祈祷自己手里那把昨晚浸过黑狗血的马刀能对前面那个疯狂吐着火舌的铁疙瘩起效了。
然而,坑是公平的,它陷住了“梅卡瓦”MK4的履带,同样也让那些军马举步维艰。有好几匹躲过了维修工们胡乱扫射的马驮着它的主人也入了坑,这些试图用黑狗血加持过的马刀来破“伪宋”邪法的骑兵这会才发现胯下的马儿已经跑不起来了。
正当维修工们犹豫着是不是要抓些俘虏的时候,于虎用手里的那支CQ-A自动步枪给这些在泥潭里挣扎的辫子一一补了枪。绿漆区的救援不知何时才能抵达,靠一群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老弱病残就别想着抓什么俘虏了,为了避免一会团队里有圣母出来坏事,还先处理了为妙。
尽管很清楚自己脱离了穹顶光幕里的《大逃杀》场景,并且也已经认同了身边那些一起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人是自己人,但是作为一个独自经历了二十九场只有唯一幸存者残酷游戏的人,于虎人性中最残忍的一面一时间是很难被善良压制的。仅仅就是因为那只万分之一会给他所在的团队带来麻烦的可能性,他都会不犹豫地选择在萌芽时就掐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