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这了,还瞒什么瞒?”走过来,李军拍了拍韩秋实的肩膀,“是不是说曼丽表里不一、心机太重?”
“是啊,你怎么也知道?她果真如此?”韩秋实慢慢站起了身,面色凝重。
“你自己看不出来?这还用问吗?唉,看样子你是真被迷惑了。也难怪,她那张嘴把死人都能说活了,刻意对你下功夫,不迷惑才不正常。可是,还有一层你没觉察出来,知道曼丽为什么针对春早吗?”晃着头,李军坐了回去,翘起了二郎腿。
“什么?针对春早姐?我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韩秋实愣了愣,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被迷惑了?
“不会吧?有段时间了,曼丽有事没事别着春早,我看着都觉得过分,还打过几次岔,你竟然一点不知道?”看着韩秋实的表情,李军顿觉无奈,“你刚才说春早提醒过你,你就没多想想?从来不多嘴的人为什么提醒你这个?里面肯定有玄机,小子啊小子,你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
真是不开窍,怎么会忽略了春早姐的话,甚至误解了她的好意,怪不得那次办公室交谈之后,她和自己的话越来越少,一定是心里失望了。意识到这一点,韩秋实不由得后起悔来。
见韩秋实低头不语,李军觉得还得敲打敲打他:“小子,你是交桃花运了还是怎么了?”
“桃花运?”抬起头,韩秋实惊愕不已。
向着王曼丽的位置努了努嘴,看着韩秋实,李军笑而不语。
怎么会?不可能,韩秋实的心悠地一沉:“你是说,曼丽姐她,她对我?”
“对,她早就瞄着你了。不然,用尽心思缠着你干什么?时不时找春早的晦气,还不是因为你俩关系好,比她亲近?你以为是闲的没事才离间你俩?真是不长脑子。”顿了顿,李军睨着韩秋实,“真的不知道?”
“哎呀,老李大哥,我知道什么?要是知道了,不得避开曼丽姐远些?我还能犯错吗?”韩秋实着急起来。
“那天晚上,我也喝糊涂了,没经管曼丽,让她得逞了。哎呦,看她把你腻的,当时没在意,后来怎么想都不得劲儿。好在出了门,冷风一吹,醒了脑,拽着你就上了车,不然,她呀,指不定把你怎么样了。后怕,真是后怕,你呀,差点儿一失足成千古恨呢!”李军一个劲儿的晃着脑袋。
红了脸,韩秋实心里发慌,真险!怎么可以那么失态?不就是担心蓝妮和黄娜正面相撞,惹出事端吗?怕蓝妮再次受伤害,怕黄娜再次闹个不休,可那也不是理由,喝多了酒,竟然着了曼丽姐的道儿,真是丢人,让我颜面何存?
为什么不相信春早姐的话?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骗过自己?唉,真是像老李说的,不长脑子!韩秋实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转向李军,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军瞪着眼睛。
“我是觉得对不起春早姐,她的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我不但辜负了她的善意,还给她添堵,真是太过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不,是跟她赔礼道歉。”嗓子干疼,咽了口唾沫,韩秋实继续说道,“曼丽姐那里,我一定注意分寸,绝不可以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李军点着头,端起杯喝了一口水。
"先不说春早姐的想法,那天我本身就错了,不该放任自己的坏情绪,结果令自己难堪,也破坏了大家之间的良性互动,尤其是对不起春早姐。"搓了搓手,韩秋实寻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表达此时糟糕的心情。
"什么样的坏情绪至于影响你到那种程度?"怎么?那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李军有些奇怪。
说还是不说?韩秋实犹豫着。
看情形,很多事情都逃不过老李的眼睛。自己和蓝妮的短暂过往,应该也不例外,话已至此,遮掩只会显得虚伪,索性挑明了说吧。
看着李军的眼睛,韩秋实吐露了那夜接到妻子电话,得知她和蓝妮不期而遇,一时之间心中焦躁,无法释然,才贪了杯,才稀里糊涂被王曼丽牵着鼻子,上演了一出亲热戏码。
"你呀!"听完韩秋实的解释,李军嗔了一句,"已经跳出蓝妮的温柔乡就该收住心,毕竟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我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和蓝妮的事都是对不起黄娜的,所以,我放弃,选择回归家庭。当然,这样做,一定会伤害到蓝妮,即使这样,那也没办法,没有两全其美的事,说我始乱终弃,说我软弱无能都不过分,背上骂名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算厌倦了婚姻里的争强好胜,我也必须忍耐,因为我要对年幼的一双儿女负起责任来。"长久以来,憋在心里无法诉说的话一发不可收拾,韩秋实顿觉轻松。
可是听到这些肺腑之言的李军却沉重起来。
其实,蓝妮和韩秋实的暧昧,他早已洞悉。也许是太过了解双方当时的处境,尽管觉得婚内出轨总是令人诟病,心里竟没有太多的排斥。
反倒滋生出一种愿望,希望他二人真的能排除万难,堂堂正正地生活在一起。谁知时间不长,两个人了却情缘,断得干脆利落,虽是心中惋惜,想着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即使再真挚,毕竟见不得阳光,也就当不曾发生过,保持缄默。
而杀将出来了王曼丽,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李军不敢掉以轻心,不能眼看着好兄弟再次陷入困境。
"小子,既然你当我是大哥,我也得像大哥的样子,我的话你要听进去。"李军端正了坐姿,"曼丽没有蓝妮那么感性和率直,她城府深,私心重,你不要招惹她,要是落了把柄给她,她可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切记切记。"
真悬!好险!好在只跳了舞再无其他,应该好抽身的,真该早点听春早姐的话,也不至于这样被动。韩秋实暗自庆幸之际,突然想起了向春早。
妈妈的猝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神情恍惚,这样的状态下,都没解除戒心。办理丧事过程中,若不是老李叫上自己帮忙,她都不肯开口,想必是心里还结着疙瘩,这可不行,一定得解开才行,不然的话,自己的心无法踏实。
再次面向李军,韩秋实真诚而自责:"谢谢大哥,我会修正错处的,也请大哥放宽心,男女之间的距离我一定把握好,绝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谁都会有做错的时候,改了就好。"李军又笑了。
两个男人在这难得的下午时光里,尽情释放囤积已久的郁闷,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