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都在,春早姐,我在门口看到有人找你,正和保安打听呢。"吴刚推门而入,直奔王曼丽。
"找我?"向春早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打电话?是不知道?还是,还是怕我回避?方立伟,难道是他?直接找到单位来了?向春早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这个人来,不是已经明确回复他只做老同学吗?找到这里干什么?
不行,不能让曼丽看到,我得赶紧下楼去。心里想着,二话不说,推开门,向春早急急忙忙往楼下走去。
而办公室里,王曼丽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吴刚拎上来的大包裹上。
"曼丽姐,保安说是你的,让我捎带上来,什么呀这是?还挺沉的。"吴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哎呀,我小姑子托人带来的土特产,这么大一包,还真不少。刚子,分点儿给你,别嫌弃,这可是纯天然的无添加的健康食品,春早姐,也给你一份。"王曼丽比量着要拆开包装,一抬头才发现向春早没了踪影,"咦,人呢?"
"准是去楼下了,刚才我不是告诉她门口有人找她吗?"吴刚看到笔筒里有剪刀,连忙递了过来。
"男的女的找她?"接过剪刀,王曼丽抬眼问道。
"男的。"吴刚漫不经心的回道。
"男的?"停下手,偏着头,没有说话,王曼丽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会是谁呢?难道是?对,上次接过的那个奇怪的电话,春早姐躲躲闪闪的,会是那个人吗?
"曼丽姐,打住打住,别把菜剪掉了,喂喂喂。"吴刚眼瞅着剪刀不走正路,着急地喊了起来。
"哎呦,溜号了,刚子,你来分吧,快点儿。"不由分说,王曼丽把剪刀往吴刚手里一塞,跑到窗口向下望去。
“哎,刚子,你看到楼下那个人的样子了吗?”王曼丽想不出那个来找向春早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注意看,中年人吧,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穿着风衣,里面好像是一件格子衬衫,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停了手,吴刚拧着眉头,认真的想着。
“噢,先分出一份给我,剩下的你看着分,要是春早姐回来了就给她一份,不回来呢,你就拿回家吃吧。”王曼丽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土特产上了,“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得走了。”
“你走了?不锁门?”吴刚糊涂了。
“哎呀,忘了这个茬了。”王曼丽拍了一下脑袋,“你先分着,就在这屋先待会儿,我去去就回。”
快速!快速!赶到楼下,哪里还有向春早的影子,更不用说来找她的那个中年男人。懊恼万分,王曼丽瞥了瞥保安,过去问问?不行,太直白,容易给人家留下话柄。
算了,回办公室继续分我的土特产吧。
王曼丽上了楼,她没有想到只要出了旋转门,向春早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还是找来了,他还是找来了!措手不及的向春早,见了面,简短说了几句话,看方立伟没有走开的意思,心里不由得着急。不能在单位门口逗留,可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地方隐匿他,上车,快上车!离开这里就好。
这段路怎么会这么漫长,早上干什么要把自己的车停的那么靠边?越走越快,向春早内心里焦灼不堪。
已经明确回绝了他的求爱,想着即使是一个楼里的人,进进出出间,错过正好的时间,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年两年,碰不到面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更何况身处两个距离很远的城市,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所以自得其乐的淡忘了他那个打到办公室的电话。
谁知就这样不请自来!可怎么办才好?
认真不是敷衍不妥,两天不到晚,尽着地主之谊的向春早已是腰酸背疼,疲累不堪,浑身没有舒服的地方。
眼看着天色渐晚,想着韩秋实一家去他母亲那里度周末,不用她分心,可是,小狗的拉撒必须得解决,找了这个借口回了家,遛过小狗,向春早刚进了家门,就接到电话,方立伟说是还有一个同学聚会等着她。
刚才不是说,晚饭他要回他的父母家吃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向春早心中恼怒,声音中不禁多了三分急躁。
“因为太仓促,时间太急,刚刚的人员总算定下来,所以也才这么晚通知你,希望你一定要参加。”方立伟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回答了向春早。
同学聚会?是啊,他们是同学,曾经他们都在这个城市里度过难忘的青葱岁月,只不过是以后分道而去了,兜兜转转,物是人非,如今再聚回来,会有多少感伤!
原本不喜热闹,头疼这种喧嚣,甚至是煽情的场面,向春早只和几个同学还联系着。突然听说今晚同学们已经订好了两桌,为方立伟接风洗尘,共叙友情,心里顿时慌乱,动用所有的思维,绞尽脑汁,再次寻找着可行的借口,想避开这个对她来说,如同鸿门宴一样的聚会。
团团转团团转,怎么办?向春早恨不得变成土行孙,匿进土里不现身该多好。
突然电话响了,赶紧抓起来,竟然是牛玲玲,向春早最最讨厌的嫂子。
"春早,快来吧,你哥在医院呢,快来,不然就晚了。"牛玲玲在电话里哭喊着。
在医院?急病?晚了?什么意思?
向春早一下子毛了神儿,愣在那里,半天才清醒过来,哥哥出事了!手脚僵硬地拎起包,急急锁了门,跑下楼去,根本没想到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冲进医院,远远就看见牛玲玲捂着脸,坐在长椅上抽泣着。
"怎么了?哥怎么了?"向春早的腿打着颤,努力的挺直着。
"哎呀,春早来了。"牛玲玲一下子抓住了向春早的手,呜呜哭了起来。
向春早甩了手:“快说!哭什么哭!”
“怨我怨我,吃饭的时候吵了几句,我说话太难听了,你哥气得半天没喘上气来,后来站起来要往外走,一下子就倒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哎呦喂,可怎么好?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牛玲玲捶胸顿足。
倒了?哥哥倒下了?
向春早的头一下子炸开来,“噗通”坐在了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