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很显然,进退不是的韩秋实没有意识到向春早会中午饭都不吃就回到家来,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曼丽和蓝妮,一张脸红得像桃花盛开,“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太舒服,就提前回来了。谢谢你帮了我的忙,宝贝挺好的,没事。”向春早的脸同样红着,直直坐着,手心里攥着汗,完全忘记了腰还疼着。
“我,我不放心宝贝,来看看他吃了多少东西。”蹲下身,抱起小狗,不等向春早开口,韩秋实边摩挲这小狗的头边解释,“早上来的时候,太乱了,宝贝不吃不喝的,我担心,所以,来看看。”
“进来坐会儿吧。”向春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放下小狗,韩秋实局促不安:“不了,我还有事,我走了,曼丽姐,蓝妮再见。”
“哐”的一声门响,韩秋实走了。
三个人的脑子都乱了,胡乱的扯了一会儿话,“哐”,王曼丽和蓝妮也走了。
望着门,向春早的脑子里还在“哐哐”着。
刚才,就是这扇门,就那么开了,还是用钥匙打开的。
完了,长多少嘴都说不清了。
何况还是在王曼丽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实胜于雄辩,被八卦精一样的她亲眼目睹,这下,可真真的死定了。
小雨已经停了,天依旧阴沉着,屋子里有些冷。
两个女孩儿还没回来,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小狗趴在一边,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好奇地看着主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来了一屋子的人,没多长时间,都散了,一下子又只剩下一个人。
倒掉已经温热的玻璃瓶子里的水,重新灌进了沸腾的开水,包裏严实,捂在了后腰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家,向春早的心里乱成一锅八宝粥,觉得锅底都糊了。
韩秋实啊韩秋实,为什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回来?
早上不是已经遛过宝贝了吗?才几个小时不见就不放心,非要特意跑回来看看?结果让人逮了个正着!这可怎么是好?横竖想想,都是一种被抓了现形的感觉。
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全是王曼丽张大嘴巴,圆睁着眼睛的难以置信和蓝妮若抿着双唇,眯着眼睛的果真如此,还有韩秋实出乎意料,尴尬窘迫,进退不得。
完了,这下完了,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他,韩秋实,一个单身的离异优质男,拿着我,单身的离异成熟女家的房门钥匙,不是很暧昧的关系又该是怎样的关系?谁家的门钥匙能够随意给外人?并且轻车熟路地开门,更要命的是那只小狗,摇头摆尾的样子,根本就是欢迎自己家的人!哎呀!此时怎么解释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抹越黑。
可是,可是,思绪纷扰的自己,为什么感觉得到内心里分明有一种窃喜冒出来呢?
摇了摇头,向春早诘问自己,抛开王曼丽和蓝妮会怎么认为不说,自己是那么那么的信任着韩秋实,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为人正直善良,踏实稳重?就没有什么私心杂念吗?
方立伟,初恋的青涩,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暗恋的苦涩,还存放在心底深处,偶尔浮出水面,而今,当年错失的机遇再次来到,并且已经得知自己也是他的初恋,这该是多么美妙的缘分,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不是说最幸福的事就是你爱的人也爱着你吗?而自己,却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远在他乡,生疏毗离吗?就没有什么暗流涌动吗?
自己的心何时拐了弯儿?向春早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忘记了腰疼,也忘记了失去了哥哥的悲伤。
罢了罢了,问问自己的心,只是因为单纯的在意韩秋实?还是因为萌动的爱上韩秋实?所以才患得患失?才欲盖弥彰?
无法否认!
是的,向春早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感觉就是自己不可逆转地爱着韩秋实,却不能说出口。因为她不知道韩秋实对自己的感觉是姐弟还是爱人,还有,即使韩秋实有意,自己毕竟年长许多,世俗的喧嚣也会让他束手就擒,背离初衷。
那么,宁可选择做一对好邻居好姐弟,也可以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免得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不得不躲避开的难堪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总是出现三岔路口让我选择?向春早再次诘问自己,紧锁眉头,又想起了刘志强。
几天前接到他的电话,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语无伦次,没话找话,痛哭流涕,不打自招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向春早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艳艳怀孕了,被河东狮吼的正牌夫人发现了,就差沉笼溺毙,自然是保不住腹中胎儿,更要命的是,大夫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生养。没辙,只好找个能够落脚的下家,才死死的缠着刘志强,因为把柄攥在王艳艳手里,只要她不松口,想必这辈子,他只能陪她终老了。
还有,他觉得自己瞎了眼睛,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失去了善良贤惠的妻子和懂事乖巧的女儿,肠子都悔青了。
正想着,门锁又传来转动的声音,神经再次紧张起来,向春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哦,这次,进来的是刘淼和向磊,手里满满的都是塑料袋,真的没少采购,怪不得去了这么长时间。
"妈妈,等急了吧?明天我就走了,多买了些,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够你俩吃几天的了。哎呀,饿了吧?我们这就开始做饭,你休息一会儿吧,都两三天没睡好了。"刘淼走过来摸了摸妈妈的额头,"嗯,不烧,去床上睡吧,这里凉,别感冒了。"
"乖女儿,真懂事,真是妈妈的好孩子,去吧,少做点儿,这两天我们都没休息好,别累着,告诉磊磊做点儿简单的饭菜就可以了。"向春早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捏着鼻子,慢慢站起来,走进卧室。
厨房里,两个女孩儿忙碌着,而卧室里,向春早已经沉睡,连个梦都没又力气做了,当然,更闻不到厨房里飘出来的米粥糊掉的气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