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妮,我想着给刘志强打电话或是约他一次面谈。”听到响动,向春早回头看了看,“我不能这样退让下去,他们太过分了。”
“确实过分。”蓝妮站起身,走了过来。
“身体上的伤害我能够忍,精神上的负面影响我绝对不允许。王艳艳这样一闹,让别人怎么想我?”向春早眉头紧锁。
人言可畏,想想也是,自己前前后后的事都快演绎成传奇故事了。幸好和秋实的那一段没几个人知道,不然,现在还不知会尴尬成什么模样。蓝妮舒了一口气:“春早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尽管说,鼎力相助。”
轻拍了蓝妮的肩膀,向春早微微一笑:“会的,谢谢妮子。”
“春早,我才知道,不要紧吧?”门刚开了一道缝,周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转过身,看见一同进门的王曼丽和周吉,向春早抿了嘴唇:“老周来了,我没事。”
“怎么搞的?”周吉摸着只剩下一缕华发的脑门,“刘志强真不是个爷们,连女人都搞不定,成天咋呼什么?”
“老周,你这是向着谁说话?”王曼丽睨着眼睛笑了笑。
“哪来那么些废话,不向着春早我还能向着谁?”看都不看王曼丽,周吉跟了一句。
还我们春早?明明是自己说话有毛病,还强词夺理。真是的,我又不是你出气筒,有能耐找张利远较劲去,跟我一个老娘们厉害,和刘志强有什么区别?
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却平白无辜挨了周吉冷脸色的王曼丽心里愤懑着,收了眼神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向春早和蓝妮都看在了眼里,瞥了瞥浑然不觉的周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化解这种窘迫的气氛。
就在这时,吴刚及时雨一样推门而进。憨直的他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张口便来:“春早姐,伤到没?”
“噢,没事。”向春早看着吴刚笑了笑,随即转向周吉,“谢谢你们关心我。”
“没事就好,刚才一听说,吓了我一跳,赶紧上来看看。”吴刚出了一口粗气,一转头,咦,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儿,曼丽姐这是什么脸色?
“刚子,曼丽姐一早就头疼,吃了药正犯迷糊呢。”眨了一下眼睛,看出吴刚心事的蓝妮递过话来,借着机会扔出由头,就看周吉能不能接招。
“噢,怪不得不吱声。”吴刚走到近前,“曼丽姐,是不是感冒了?我媳妇一早就去输液了。哎呦,这次感冒可厉害了,得几天才能缓过来。”
“应该是,谢谢你。”还是刚子够意思,正一肚子怨气的王曼丽禁不住鼻子一酸,低着头,极力忍着越聚越多的泪水,不可以让它落下来。
难怪曼丽一个人生闷气!是我误会她了?一大早不是忙着八卦忘了工作的事?而是身体不舒服才晚到了二十分钟?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呛着她。听了蓝妮的话,周吉暗自琢磨,该怎么给自己台阶下,才能让王曼丽消消气。
瞥见了周吉眼里的动向,也注意到了王曼丽忍着泪,一直暗中观察的向春早笑了笑:“老周,都怨我,曼丽本来就不舒服,迷迷糊糊偏又听我多讲了昨天的事,下去晚了些,没耽误工作吧?”
“噢,没有没有。”橄榄枝来了,周吉岂有不接之理?几步走到王曼丽桌子边,想说道歉的话,却又开不了口。
挠了挠头,并不知情的吴刚看了看几个人,打了岔:“春早姐没事,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去吧,臭小子。”拍了一下曾经的得力干将,周吉心里不免记恨张利远横刀夺爱,抢了他的位置。
笑了笑,摆了摆手,憨憨的吴刚走出门去。
“老周,你急着找曼丽,是要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吗?”向春早笑眯眯道,“不带我和蓝妮?”
“那倒不是。”周吉咳了一声,“曼丽前几天交了申请,昨天下午就批下来了,需要她签收,可没找到她,今早她下来晚,小孙急着用,就拿走了。”
昨天下午?你不是说我们去图书馆,你看家吗?准是我们前脚走你后脚就溜,难怪老周生气。瞥了一旁忍着笑的蓝妮,向春早掐了一下王曼丽:“你昨天下午不是去买药了吗?偏巧老周正赶上那时候了。”
“对啊,真是不巧。不好意思,给老周添麻烦了。”明知道是我开溜还暗中帮我,听话听音,王曼丽顺着下了坡,“等小孙回来,我一定补签。”
“是啊,老周,看你不高兴的样子,都吓坏宝宝了。”指了指肚子,蓝妮咯咯笑着。
死妮子真逗,王曼丽“噗嗤”笑出了声。
你们就耍心眼吧,以为我看不出来?要是去买药,刚才在楼下怎么不说?还同盟战线了,说女人多的地方事儿多,还真不假。这一个个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可有我吃一壶的。老白是怎么套弄过来的?有时间我的找他取取经,免得她们一错蹬,我掉马底下了。
拍了拍滚圆的肚皮,周吉走向门口,回过头来:“我回办公室,曼丽不舒服,你们仨自己合计下,劳逸结合,我就不管了。”
周吉一出门,三个女人就乐弯了腰。
“谢谢你们俩帮我。”王曼丽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瞪着眼睛看着向春早,“不说我了,你打算怎么办?不会这么就算了吧?”
“这次不会。我准备正面交锋,警告刘志强和王艳艳,若再侵犯我,绝不息事宁人。”向春早微微一笑。
“对!就该这样!惯他们毛病,忍让他们是为了顾全大局,狗日的不懂事,还以为你好欺负。”王曼丽点着头,瘪着嘴,“需要帮忙尽管吱声,随叫随到,义不容辞。”
“行,王大侠听着风声就好。”向春早偷偷捏了捏时时作痛的肩膀,望着窗外还在沸沸扬扬的雪花,皱了皱眉头,“今天下班我就约谈刘志强,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今晚?秋实知道吗?”蓝妮抬起了头。
“不知道。”向春早回过头来,“刚做的决定,没想好告不告诉秋实。”
“哦。”应了声,蓝妮低下头,秋实的立场会怎样?支持还是反对?算了,既然不知道该不该参言他们之间的事,就少说为好吧,免得好心办坏事。
蓝妮这般想着,摆弄着指甲的王曼丽也瞥过眼神儿来,看到向春早又望向窗外,顿了顿,也低下头。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没有了交谈,如同轻轻飘落的雪,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