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办公室里,王曼丽和蓝妮谈累了黄娜告状的事,完全没有心情投入工作。一个对着电脑发呆,一个趴在桌子上迷糊。
而楼下周吉的办公室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亲自沏了茶,如同招待贵宾,周吉客客气气,一个电话请了韩秋实前来做客。
"你在这?"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向春早,韩秋实不由得一愣。
"你俩都是我请来的,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周吉笑了笑。
"老周这是唱得哪一出?"冲着向春早眯了眯眼睛,韩秋实坐在了周吉旁边。
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纸杯放到茶几上,分别倒了八分满,周吉又坐了回来:"一人一杯,自己喝自己续。"
"怎么回事?"闻着茶香,蹙起眉头,韩秋实看着周吉。
"你先问她。"翘起二郎腿,勾来自己的保湿杯,眼神儿瞄着向春早,周吉啜了一口茶。
"发生什么了?"看着对面的向春早,韩秋实突然想起蓝妮的话,难道是黄娜?
捧起纸杯喝了一小口,向春早清了一下嗓子:"早上大领导找我谈话了。"
"谈话?是她说什么了?"韩秋实的眼皮跳了一下。
点了点头,向春早看了看周吉:"她对领导说我以孩子为筹码,阻挠你们因一时糊涂分手的原配夫妻复婚。"
"什么?"一下子站起身,韩秋实觉得好笑,筹码?一时糊涂?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她都说了些什么,你学给我们听听。"抱着保湿杯,拽了韩秋实的衣襟,周吉晃了一下二郎腿。
"她说我处心积虑做了秋实的邻居,笼络不懂事的两个孩子为我所用,还有,还有我收买了秋实的妈妈。总之一句话,就是我千方百计,为了一己私利,阻止一对感情基础牢靠的恩爱夫妻破镜重圆。"说着说着,向春早忍不住笑了。
"怎么还笑上了?气糊涂了?"周吉放下了二郎腿。
"我有那么足智多谋吗?真是抬举我。"向春早摇了摇头,抿着嘴,不再说话。
"领导教训你,不,规劝你了?"韩秋实坐了下来,看着向春早,声音微微颤抖。
使劲儿点了点头,别过脸望着柜子上的吊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向春早湿了眼眶。
"你先别激动,我这里还有猛料没爆呢。"拍了拍韩秋实,瞥了瞥向春早,周吉拿起电话翻了翻,"你看这是谁?"
皱着眉头,接过手机一看,韩秋实的头"嗡"的一声,有些眩晕。
"唉,兄弟,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理解你啊。"把着韩秋实的肩膀,周吉咽了咽口水,"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是真的?"
真的?秋实和黄娜?回过头来,挂着泪花的向春早愣愣的看着韩秋实。
怎么了?这样看我?韩秋实也愣了,眨了眨眼,突然转向周吉:"你刚才说什么?谁谁是真的?"
"你俩呀!怎么了?"周吉放下手机,"我的话有毛病吗?"
哎呀,我的脑子转不过来弯了,怎么能听误会了?向春早红了脸,再次看向枝叶舒展的吊兰。
微小的细节看在眼里,韩秋实喜不自禁,转头看着周吉:"对不起,老周,因为一些原因,我和春早姐的事没有公开。单位里只有曼丽姐、蓝妮知道。噢,刚子知道一点点。"
"刚子知道?这臭小子嘴还真严实。"拿起保温杯,周吉喝了一口,"多精彩的料!都到这份上了,密是保不住了。估计今年过年,这个楼里的人就用这档奇闻当下酒菜了。噢,你俩喝茶,都凉了。"
"黄娜跟你说什么了?"一定会这样,心里"哼"了一声,拎起茶壶续了水,冲着向春早指了指纸杯,韩秋实转向周吉。
"还是春早说过的那些。"抹着脑袋上唯一的一缕花发,周吉裂嘴一笑,"还加了一条。"
加了一条?韩秋实和向春早同时放下纸杯,不眨眼的看着周吉。
"她说~说~"划拉着光亮的脑袋,周吉竟然红了满是褶皱的脸。
韩秋实和向春早对望之后转向周吉,目光里除了疑惑就是不解。
"她说~"甩了一下手,瞥过向春早,周吉看着韩秋实,"算了,为了换兄弟明白,我老头子晩节不保也罢。"
说呀!什么话这么难以启齿?心里实在困惑,韩秋实盯着周吉,眉头紧锁。
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周吉转向窗外:"她说向春早利用你韩秋实独身饥渴,色诱迷惑,令你失去防备,听其摆布。"
天呐!色诱!
向春早的大脑一片空白,停止了思维,直愣愣的看着韩秋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饥渴?被迷惑?听其摆布?
韩秋实觉得真是无法形容的无奈无助无聊!曾经的枕边人这样认为自己,是侮辱还是诋毁?何等的悲哀!
"哈哈哈~"韩秋实笑弯了腰。
"兄弟,你不要紧吧?"共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笑的韩秋实,转过身来,周吉心里莫名害怕。
"别这样。"把着韩秋实的胳膊,向春早忐忑不安。
秋实怎么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太不正常了,不会有事吧?看着大笑不停的韩秋实,向春早心中又急又酸,禁不住落了两行泪。
"秋实,我知道她是胡说八道,所以才找你和春早来,告诉你们俩电话的详情,也好做出应对。"拍了拍韩秋实,周吉的眼圈也红了,拉开抽屉,拿出纸巾塞进了他手里。
吸了吸鼻子,停了笑,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向春早,韩秋实舒了一口气:"老周,谢谢你。今天我在这里把话说开,我的爱人是心疼我的春早姐,而不是轻贱我的黄娜。我懂得自尊自重,选择谁我亦懂得。"
"知道了,兄弟,祝福你!噢,还有春早。"看着恢复矜持状态的两个人,周吉忍不住笑了,"别说,我还真是没想到,转来转去,你俩能成一对,缘份这东西太奇怪太没有道理。"
"老周,你是说我俩是奇葩了?"韩秋实突然想到这个流行词。
"我俩?不是我和你,是你和她!"周吉瞪着眼睛,挤向正在擦试茶几上溅落的水渍的向春早。
多么好的女人,朴实无华,温婉大气,管她什么年轻貌美?求得如此女子度春秋,足矣。看着低头认真做事的向春早,韩秋实的心中涌起幸福的热流。
若不是周吉在侧,他一定会走上前去,拥她入怀,给她炙热的爱,心甘情愿,给她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