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色的轿车消失不见的方向,蓝妮呆呆的站在窗前。
"妮子,别看光景了,来活儿了。"王曼丽一进门,就叹了一口气,"这趟门串的,消息没打探来,反倒嫌了一身晦气。"
"怎么了?"回过头,蓝妮看着王曼丽。
"和刚子没说上两句话,就被老周发现了,逮到他办公室教育了一通。"关上门,王曼丽几步走到文件柜旁,翻找起来。
家里都乱套了,心情一定好不到哪里去,该不会是拿曼丽姐当出气筒吧?蓝妮心里嘀咕,面上一笑:"他还有精力给你上课?"
"切,这个老东西,精力旺着呢。别看他不到楼上来,我们这几天的动向,他心里明净得很。"王曼丽撇了撇嘴。
"他知道?"蓝妮转身坐了下来,"他长千里眼了?还是有人打小报告?"
冲隔壁办公室努了努嘴,王曼丽"哼"了一声。
小孙?会是她?蓝妮愣了一下,没准还真是。
"谁会想到老周竟然是小孙亲亲的娘舅?要不是我无意听到他们两个说话,还不知道会瞒我们到什么时候。"王曼丽晃动着鼠标。
谁说不是?之前,觉得小孙人实在嘴严实,在她面前不止一次发过老周的牢骚,也不清楚她说给老周听了没有,反正是到任后,老周的脸色没好看过几回。果真是言多有失,我吃的哑巴亏还不够长记性吗?咬着嘴唇,蓝妮没有说话。
"闷嘴葫芦了?"瞥了眨着眼睛不吱声的蓝妮一眼,王曼丽支起了下巴,"怎么感觉怪怪的,还没到正月十五,事儿怎么这么多?脑子都不够用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喝了一口咖啡,蓝妮开了口,"不说我们自己,就说老周和春早姐,看看他俩整天忙得陀螺似的。"
"妮子,少喝咖啡,大着肚子呢,对身体好不好?"王曼丽吸了吸鼻子。
"肚子不舒服,嘴里没味,换换口。"放下杯子,蓝妮皱了皱眉,"昨晚我想去看看宝贝,春早姐说她没在家。那时都七点多了,她还在外忙着,到现在还没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刚才老周还问我她忙什么,我都说不明白。"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真是娇气,扔过去一眼,王曼丽继续绕着头发,"你说,小狗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不会是人为的吧?"
太有可能了!十有八九是黄娜干的!都能到领导这里告黑状,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有这么个祸害精在背后使坏,别看春早姐什么都不说,瞅着她心不净的样子,日子过得一定不消停。
"妮子,春早姐那里到底怎么了?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呢?说来听听。"跟我装糊涂吧?谁不知你俩是穿一条裤子的?看了看歪着脑袋想事的蓝妮,眉毛一挑,王曼丽嘻笑着。
"我能说出什么来?整个一个懵圈。"蓝妮边笑边想,又来套我的话,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没劲。
"现在这楼里的一些人还没正式上班,闲话少些。等过了十五,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花边来。"王曼丽靠在了椅背上。
"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多了去了,估计好听不到哪里去。"蓝妮又喝了一口咖啡。
甩了散在肩头的卷发,王曼丽张开手比划着:"毕竟秋实比春早姐小了八岁。是八岁啊!这等于放了一枚原子弹。"
"估计一个个都得目瞪口呆。"放下水杯,蓝妮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样,尖锐的痛了一下。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人之常情,我不是木头,不可能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偶尔不好受,代表不了什么。我的心是远山的,秋实的心是春早姐的,就是这样!宽慰着自己,蓝妮莞尔一笑。
死妮子,这样笑?完全向着你春早姐姐了?现在这样淡定,是把秋实连根拔除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利益权衡、利弊自知,拿捏得恰到好处?
瞥了一眼展露着甜美笑容的蓝妮,王曼丽心里又是一"哼"。我才是那个懂得拿捏的人!该撤就撤,该认栽就认栽,装什么大头蒜?
现在使着劲儿的帮他们两个斩妖除魔,修成正果,他们会感谢我不要不要的,哪里还会记得我曾经迷糊过?多么完美的全身而退!够漂亮!够霸气!
"哈哈哈",心中得意,王曼丽禁不住笑出了声音。
"抽疯!不晌不午的笑什么?"嗔了一句,蓝妮突然瞪了眼睛,"你一进门就翻文件柜,找什么?老周安排工作了?"
"哎哟,光顾着说话,我给忘脑后了!老周要年前的资料。坏了坏,这下还得挨训!"忽的站起身,奔过去,拿起放在柜门边的一本档案,王曼丽边嚷着边跑出了门。
还没说安排什么工作呢,这就没影了?毛毛躁躁的标签是摘不下来了。望着晃动的门扇,蓝妮揺了摇头,站起身,又望向窗外。
春早姐干什么去了?宝贝怎么样了?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唉,事真多,由不得不烦。
"妮子,干活!"闻声转了过来,只见返回来的王曼丽一脸黑线,显然挨了周吉的冷颜色。
"什么活儿?"哎哟,这架式不秒,我可不招惹不自在,蓝妮不禁细了声音。
"这个是你的,那个是春早姐的。"把手里的表格递给蓝妮,王曼丽皱着眉头,"着急用,你知道春早姐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不是来过电话吗?说是下午才回来。"蓝妮看了看时间,脑子里掠过调头而去的车影。
"要不问问?"王曼丽敲了敲手里的另一张表格,"还是我俩给糊弄上?"
"糊弄上?行吗?"低下头,蓝妮端量起放在桌子上的表格,"别说,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例行公事。报上去有没有人仔细看都两说,我们当什么真?大不了,出错了下月再调呗。"
"就这么的,尽量拖到下午,实在不行,先填几个数报上去。"挑了挑眉头,王曼丽绕了一圈,把表格放在了蓝妮的桌子上。
切,又耍小聪明!嘴上说得好听,却把活儿推给我,还没怎么的,先把自己撇清了。一个屋檐下多年,会看不穿你的小伎俩?蓝妮心里禁不住涌上不愉快。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我当看不明白。一上午挨了老周两次剋,我的脸不是脸?还找不自在?我傻掉底儿了?瞄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蓝妮,王曼丽心里继续打着小九九。
下午还想去看我家老王彩排烦,老周正在气头上,用这个理由请假是行不通了。怎么办?找个什么由头才能站住脚?
眼珠子"叽哩咕噜"转什么?又在琢磨什么玄娥子?偷扫了王曼丽一眼,蓝妮填写着表格。
哼,你就耍吧,一次又一次,还自鸣得意,说什么"拿捏得恰到好处"才是高手。我肚子疼,懒得和你计较,你就自己偷着乐去吧。歪了歪脑袋,蓝妮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