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向春早听到门锁转动,刚想起身,韩秋实走了过来:"别动,我去遛下宝贝。"
"还是我去吧。"顺手摸到眼镜戴上,向春早坐了起来。
"听话,老实躺着。放心,我知道宝贝还没康复,会小心的。"弯腰抱起绕在脚边的小狗,韩秋实走了出去。
噢,昨晚说要早些下来,原来是为了帮我照顾宝贝啊。嗯,一定是听我说,苗苗贪睡起不了早,怕我疲累,才拿走了钥匙,真是个既用心又体贴的人。
心中充满感动,侧转身,念着爱人的名字,不觉间,没有完全恢复体力的向春早又沉入梦乡。等她再次醒来,走出卧室,看到韩秋实正在添加狗粮。
"怎么起来了?不急,再睡会儿。"拍了拍手,韩秋实站起了身,"宝贝有力气了,今天再去检查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嗯,谢谢你帮我的忙。起这么早,困不困?"没想到会这个样子出现在心仪之人面前,低着眉眼,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向春早有些难为情。
"困。"好在韩秋实并不在意,捂着嘴,只说一个字,就连打了两个哈欠。
"那你上楼再睡一会儿吧。"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向春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是想跟我提起那个人吧?我才懒得见,管她怎么想,我得谢谢宝贝,让我有现成的机会在你这里躲一躲。装着糊涂,韩秋实躺倒在沙发上。
"不行!睡在这里可不行。黄娜一会儿就来,要是看到你躺在这里,还不得反了天?"心中一急,向春早走了过来。
"你不开门,她能看得见我?好了,任她怎么闹,不理她不就结了?"忽的坐起来,抱住了向春早的腿,韩秋实闭着眼睛,"我妈知道我不想见她,特批我下来暂避的。"
"哎呀,放开!快放开!别让苗苗看见!"扭着身体,向春早发了慌。
狠狠搂过,韩秋实松了手,耸了耸肩,躺倒下去:"好了,不吓你,让我眯会儿。"
看着闭上眼睛的满是淘气的男人,向春早心中忍不住的柔软,真想轻轻捏一捏他的鼻尖。
"站着干什么?想和我一起眯?"说着话,韩秋实突然睁开了眼睛。
"去,谁和你一起眯。"扭了身,甩了胳膊,一脸娇羞的向春早奔进卧室,倒在了床上,钻进了被窝。
只是猫枕着鱼怎能睡得着?被吻被拥的情景一个劲儿的涌现眼前,翻了两次身,心里不停悸动的向春早再也躺不住。
轻手轻脚下了床,为已经熟睡的韩秋实盖了条薄毯,转身走进厨房,依旧轻手轻脚,准备起三个人的早餐。
望了望楼下行人车辆渐多,向春早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黄娜。这个时候了,她快到了吧?
正想着,走廊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仔细一听,不对,不是一个人,那么,是黄娜来了吗?是又带着那个凶神恶煞来了吗?
听着奔向楼上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敲门声和说话声,向春早禁不住慌了手脚也慌了心。
"秋实,醒醒。"关了火,急急奔到沙发边,向春早拍了拍毫无觉察的韩秋实,"快醒醒,应该是黄娜来了。"
眉头一蹙,韩秋实睁开了眼睛:"是吗?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向春早扭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好像不是她自己。"
"什么?她带援兵来了?还真是难为她,竟然起得了大早。"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韩秋实突然哼笑了一声。
笑什么?这个时候笑什么?真是个怪人,心里想着,向春早顺手扑棱了一下韩秋实有些像铁臂阿童木的发型。
没想到这一举动换来的,是迷糊男人的紧紧拥抱。
怎么可以这样?苗苗起没起来,撞没撞见都是次要,关键的是楼上什么状况了?不赶紧上去看看,还有心情这样?
"秋实,别闹,快回家吧,你妈自己应付得来吗?"心中焦急的向春早边说边挣脱开来。
"放心吧,我妈可是响当当的钢铁战士,别说来两个,就是再多也只是垫背。"站起身,弹了一下沁着汗珠的爱人额头,韩秋实嘴角一扬,"傻瓜,她也就是对你温柔和善而已。"
是啊,我领教过她老人家的厉害,至今都记忆犹新呢。一下子想起初识老人时的情景,向春早不由得点了点头。
"哎哟,闻到米粥的香味了,肚子好饿,我要吃饭。"握着有些冰冷的手,韩秋实笑了笑,"别紧张,没事,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她要是问你哪里去了,你妈怎么说?"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向春早转头问道。
"直言相告呗。"坐在餐桌旁,韩秋实点燃了一支烟。
"什么?直言相告?说你在我家?"心中一惊,手一滑,向春早就差摔了锅盖。
"对呀。"吐了烟圈,韩秋实眨了一下眼,"不愿意?怕我连累?污你清白?"
"什么呀,胡说,烦人。"嗔了一眼,转向窗台,向春早盛着热气腾腾的稀粥。
"骗你的,我和我妈合计好了,说我赶去我大伯家了,没回来。"看着向春早无意之中显露出的羞涩,韩秋实心中悸动,不觉得就交待了实情。
"哎呀,烦人,你真烦人!怎么没脸没皮了?"转过身来,跺了一下脚,再次嗔向韩秋实,向春早突然觉得心底深处悄然划过一丝难言的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难不成自己心存杂念,真的希望被连累、被污浊?
不是不是,我这样的木讷之人,怎么可能生出既成事实的念头?我只是想让黄娜撞见秋实在我这里后产生错觉,知难而退罢了,晃了晃脑袋,向春早说服着自己。
可是,可是,我这心里分明有些失落啊。我是在自欺欺人吗?我是在失去理性吗?摁压住忐忑的心,本想偷偷瞥一眼韩秋实,却不想正好碰到他看过来的目光。
就这一眼,向春早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自己心中的惊呼,哎呀,坏了,我,我完蛋了,这回再也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