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说了一会儿安慰的话,姜秋带着两个不情愿的孩子上了楼。
"妈妈,韩叔叔,我歇会儿去。"看样子,明天还不能消停,冷落常末两天了,可得抓紧不多的空闲聊一会儿,拿起手机,刘淼回了自己房间,"哐"关上了门。
“春早姐,你的牙还疼吗?”喂了小狗,来到卧室门口,韩秋实笑着问道。
"不是很疼了,你也歇会儿吧。"从自己睡醒到现在,他一直在忙着,不累吗?更何况还冻感冒了,目光跟着韩秋实转到了眼前,轻轻拍了拍床,向春早往里挪了挪。
嗯,看样子状态好多了,瞥了向春早一眼,放下手里的水杯和药片,韩秋实坐了下来:"水有些烫,一会儿再吃。"
"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偎进了韩秋实怀里,向春早轻轻的,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
此时此刻,她清清楚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彷徨迷茫,而是勇敢面对。既然明确了黄娜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她若再退让的话,那只能是怨自己懦弱无能,把属于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
而韩秋实对于这样主动的投怀送抱,虽然只是浅浅的依靠,已是甚感意外。
自从表明彼此的心意,你一直被动的接受来自我的亲昵举止,无论我如何,你都拘谨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现在却抛开羞涩婉拒,自自然然的就趴在了我的腿上,难道不担心你的女儿突然闯出来看见吗?
怎么发起愣了?呆呆坐着干什么?直起身来,看着韩秋实的眼睛,向春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秋实,冷不冷?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烫呢?咦,不对,你发烧了。"
"没事,已经吃过感冒药了,过一会儿就退热了。"是啊,吃饭之前,我就感觉到头疼欲裂,浑身发冷,向后躲了躲,韩秋实不敢实情相告,怕向春早为他担心。
"不行,你不能这么坐着。要不,你回家去,盖上棉被发发汗,退热能快一些。"从茶几下面翻出小盒子,拿出体温计夹在韩秋实的腋下,向春早神情紧张的看着他,"只穿着那么一件薄羊毛衫就跑去了医院,还呆了几个小时,楼上楼下的跑,不感冒发烧才怪。黄娜她们真是太讨厌了,什么损招都使得出,看看把你冻的,想着我就生气。"
平日里言语并不是很多的人竟然如此碎碎念,像随手往嘴里塞了一枚迷惑药,本就不想早些回家的韩秋实,更是迈不动脚步,靠在床头上,眯起了眼睛。
"再眯就睡着了,都三十九度多了,别磨蹭,快回家捂捂,汗出透了,好得快一些。"放下体温计,拍了一下韩秋实丢在床边的腿,向春早抿着嘴唇,皱着眉。
"我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好可爱的表情!捏了一下向春早的鼻尖,韩秋实突然撩起了棉被,"我就在你身边发发汗吧,这样效果绝对好。"
不等回应,韩秋实已躺进了被窝,这回,结结实实,是他环抱了她的腰。
"赖皮!"嗔了一句,回头勾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片,一仰脖,向春早服下了韩秋实为她准备好的消炎药。
"你身上好暖好香。"闭着眼睛的韩秋实声音软糯。
"来,我知道你一定很头疼,别忍着了,我看出来了。"扳过来趴着的韩秋实,向春早轻柔的为他揉着太阳穴、摁着眼眶、理着头发,一遍又一遍。
"啊,好舒服!"力度适中的手法,若隐若现的体香,和味苦难咽的药片比起来,那是甜丝丝,直沁入心田,令人欲罢不能,韩秋实禁不住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成长至今,从来没有人让他享受过这样的感觉,没有甜言蜜语,只有平静自然,简直比男女间的肌肤之亲来得更加美好。
渐渐的,一股抑制不住的倦意袭来,一盏茶的时间,韩秋实已沉沉入睡。
秋实,我知道你累坏了,就安安静静的睡着吧,没人会打扰你的。停了手,掖好了韩秋实身侧的棉被,向春早伸手关了台灯。
今天的事,就是我与黄娜之间的分水岭。
我承认,之前,主要是年龄的问题,令我驻足不前,缺乏足够的自信,很多时候,我选择避开锋芒,怯于正面相向。
可是,我的一再让步换来的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继续这样下去,被逼上绝境,我还有生存的余地吗?那么,我的自生自灭,除了赚得她们的耻笑,还会有其他可言吗?
倚着床头,轻轻拍着韩秋实的肩膀,向春早暗自思量。苗苗说的对,享受现在才是我最需要做的。管他什么年龄差距,管他什么闲言碎语,既然左右不了别人的嘴,横竖也得把握住自己的心。
秋实,等你醒来,我会与你并肩作战,绝不再做只会躲在你背后哭泣的软弱女人。你和你的妈妈很在乎我的想法,表示会遵重我的意见,那么,明天,我要怎么做?还窝在家里等着她们出招?
"春早姐。"突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向春早低头一看,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噢,只是呓语。
秋实,睡梦里正想着我吗?我在你的梦里做什么?抚摸着韩秋实的发烫的脸颊,向春早俯下身,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直起身来,皱了皱眉,不对,我不能这么坐着,你正发烧,我该帮你降温的。想到这里,开了台灯,轻手轻脚下了床,端来一盆凉水,挽起衣袖,向春早拧干毛巾,轻轻敷在韩秋实的额头上。
"妈妈,你干什么?"许是听到了声音,刘淼开了门,探头看了看,也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嘘,韩叔叔发烧,我帮他降降温。"向春早边回女儿的话边又换了一次毛巾。
站在一边,看着妈妈如此的认真细致,刘淼眯起了一双大眼睛。
好了?什么情况这是?除了眼睛还红肿着,还有哪里像是下午萎迷的样子?难道是知道了黄娜的所作所为,燃起了斗志?
咬着嘴唇,刘淼又看向韩秋实。
睡得这么沉?还真是会享福,被我妈妈这么伺候着,心里很爽吧?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吧?
"苗苗,看什么?没事回自己房间去。"嗔了女儿一句,向春早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走喽,不当电灯泡了。”瞟了瞟妈妈,眉毛一扬,刘淼回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去卫生间换了一盆凉水,向春早再次回到床边,洗净拧干,叠好了毛巾,轻轻敷在她疼爱不已的男人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