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才几点就回来了?你翘班了?"向春早一进门,正在倒水的女儿愣了一下。
"什么翘班,我是请假了。感觉不太舒服,早点儿回来缓一缓。"脱了鞋,摸了摸跑过来的小狗,向春早抬眼看着女儿,"你舅妈怎么样?"
"哎呀,奉你的命令,我亲眼见到了,她很好,你就不用惦记了。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把水杯放在玄关柜上,刘淼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也不是很明显,就是有点累。"瞥了女儿一眼,走到衣架边,向春早抿嘴一笑。
鬼丫头,我哪里敢对你说,提前跑回家来,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实在坐不住了。你曼丽阿姨魔怔了似的缠着我,非要磨出个子午卯酉来。我就是再傻,也不会无保留的告诉她,所以只好寻个理由躲开了。
至于要对她有所保留的这个话题,就更得瞒着你了。如今,你已长大,有着自己的独立空间,无论我们相互间如何适应改变,时代就造的观念差异不可避免,必须求同存异,所以,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事。
而你也认同这样的相处之道,不但尊重我的选择,不反对我和韩叔叔的交往,还时不时的还助上一臂之力。对此,我内心里感激,只是不流于言表而己。
可做为妈妈,我还是要端正自己的生活态度,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做或是少做会影响你世界观的事。毕竟你尚在校园中,环境相对单纯,未来有太多的不定性等着你,不能因为我的一时贪念,模糊了你前行的目光。
"妈妈,不舒服就躺一会儿,站在那里想什么?"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若有所思的,静立在窗口的背影,刘淼喊了一声。
"噢,不用,我想想晚饭吃什么才好。"拿起叠在藤椅上的衣服,向春早边换边扭头看着女儿,"你选选狗粮吧,我没时间。"
"好嘞。"妈妈几天有些怪,歪了歪脑袋,抱起小狗,刘淼闪进自己房间。
今晚可怎么办?曼丽的玩笑话,秋实应该是听懂了,不然,他不会招呼都不打就躲开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曼丽嗅出了味道,要不是我任她如何引诱,都不肯顺着她的意思走,我和秋实的隐秘事就成了她的囊中物了。
她倒是暂时糊弄过去了,可秋实这里怎么办?因为昨天的肌肤相亲,原本是羞于见他,现在则是害怕见他了。也许他不会直截了当问我,下午究竟和曼丽在谈论什么,看到他突然闯进来,才会那么失态,可他一定会往心里去,只需轻轻的旁敲侧击下,我都会乱了方寸,自毁阵脚。
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会这么没出息?坐在床边,摸着床单,仍旧感受得到昨日的疯狂忘我,禁不住面红耳赤,向春早的一颗心既无限甜蜜又极度忐忑。
唉,别在这里纠结了,想想做什么饭吧。过了半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起身走进厨房,向春早突然想起自己走得太匆忙,把网购来的腊肠忘在办公楼的收发室那里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昨天晚饭的时候,已经答应过小瑞,今晚给他做腊肠蒸米饭,可现在缺了主要材料,还怎么完成?要不,打电话让秋实捎回来?可只是想到他的名字,我都心慌气短,要是听到他的声音,会不会词不达意?
"妈妈,狗粮搞定。"正犹豫不定,刘淼走了过来,"立在这里发什么愣?"
"我把腊肠忘单位了。"嘟囔了一句,拉开冰箱门,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向春早回头道,"苗苗,你给韩叔叔打电话,让他下班时务必捎回来。"
"忙什么?你自己不会打?"摸着小狗的头,刘淼探进身子看着妈妈。
"没看到?我不是腾不出手吗?你就帮下忙吧。"顺手拿出一包自己都没在意的食材晃了一下,向春早冲着女儿皱了皱眉。
"噢,好吧。"一定又是变着法的满足他们爷仨的味蕾,为了焕发第二春的妈妈的幸福,作为亲女儿的我配合便是。心里打着花腔,转身走到餐桌边,刘淼边拔电话号码边坐了下来。
这个主意真不错,问题迎刃而解,好聪明!暗自喜悦,把刚才晃过的一包食材放回冰箱里,站起身来,收拾着窗台上的已经泡发好的木耳,向春早偷偷的听着女儿同韩秋实的交谈。
短短的几句话之后,握着手机,刘淼喊了声"搞定",一扭身,抱着小狗又回了自己房间。
现在还不到四点钟,我着什么急做晚饭?这么反常下去,小心鬼丫头瞧破端倪,稳住稳住。心里嗔着自己,瞥见女儿关了门,向春早走到沙发边,刚想坐下身,手机响了起来。
会是谁?脑袋里挂着问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捂着嘴,向春早变了脸色,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该说些什么?如果不接,会不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怎么办才好?
迟疑之间,铃声执着的响着,没等向春早缓过神儿来,女儿探出头来:"干什么?接电话呀。"
"我,我不想接。"王家山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和秋实谈崩了?还是要找我核实情况?难道又出什么岔子了?看着女儿一脸的不解,向春早心里没底。
"谁打来的?为什么不想接?"哎呀,怎么这幅脸色?难不成是可恶的黄家娘俩又来找事了?走了过来,刘淼把住了妈妈的胳膊。
摸了摸女儿细嫩的手,向春早喉咙发紧:"我们单位领导。"
"谁?你们领导?"拉着妈妈坐到沙发上,刘淼瞪着眼睛,"是为了韩叔叔的事吗?"
"应该是。"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下去,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低头一看,向春早咽了咽口水,"苗苗,又来了。"
"来就来,接呀!来一个清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有什么可怕的?”这个时候决不能软弱,必须顶住压力才有出路,黄娜和她妈妈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心中一"哼",刘淼眉毛一扬,“快接!”
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已撕破脸,我还在没乎必要的情面干什么?看着女儿乌黑明亮的眼睛,牙一咬,向春早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