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门又开了,周吉打量着眼睛红肿的两个女人,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又来一个发神经的?没有毛病吧?忽的,向春早和王曼丽站起身,看着笑出眼泪的周吉,茫然无措。
"你们,你们俩愁死我了!我可怎么解释能解释通?"扶着腰,周吉擦了擦眼角。
"解释什么?跟谁解释?"王曼丽瞪着眼睛凑了过去。
"是啊,老周,我们俩怎么了?"向春早推了推眼镜,"你不是出去了吗?办完事了?"
"得!办什么完?屁股还没做热呢,就让人给揪回来了!"支起腰,周吉晃着头,"活成糟老头了,我老周这回可真真见着西洋景了。"
"怎么了?你直说行不行?挺利索个人怎么磨唧个没完,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拍了一下周吉,王曼丽急了眼。
"你俩不奇怪白晟哪里去了吗?"吃错药了,手这么狠干什么?摸着肩膀,周吉撇着嘴。
"小白?谁知道他跑哪去了?我俩一转眼,他就没影了。"说着话,眉毛一挑,王曼丽觉出了端倪,"你说是与他有关?"
"哈哈哈哈哈",没听到周吉的说辞,却等来他又一轮的开怀大笑。
老周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能笑成这样?我俩是怪物吗?抱着膀子,向春早和王曼丽等着周吉消停下来,为她俩好好解释解释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敢打保票,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俩立马成名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周吉边咳嗽边说。
"赶紧说怎么回事吧,我俩要疯了!"魔怔了?还是说不出口?跺了跺脚,王曼丽恨不能再拍过去一巴掌。
"你俩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吗?"倚着文件柜,周吉的脸上又泛起忍也忍不住的笑意。
"谁?哎呀,老周,你快说吧,我心脏快受不了了!"皱着眉头,向春早也跺起了脚。
真是奇葩人遇到奇葩事,我真是开眼了,捂着嘴,周吉笑道:"白晟他妈!"
"什么?小白他妈?为什么?"王曼丽和向春早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
"听好了,经过是这样的。”清了清嗓子,看着两双好奇的,快要蹿出来的眼珠子,周吉忍不住又笑了。
“老周,再不说我俩真生气了!”又是一巴掌,拍过之后,王曼丽咂着舌头。
怎么还真急眼了?这两个人情绪不太对,捂着肩膀,周吉心里打了问号,一时语塞。
“老周,曼丽是着急了,别见怪,说吧,我们听着。”眼见着气氛尴尬,向春早连忙打了个圆场。
“噢,不见怪。我说,是这样的,白晟他妈给王家山打电话,好一顿不乐意。王家山就把我拎回来了,要我立即了解情况,给白晟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是提到王家山影响了情绪,周吉总算收住了笑,"他妈要求给他儿子调科。"
"调科?不是,他才来两天,我俩怎么他了?告黑状不说还要求调科?"今天怎么全是闹心巴拉的事?有完没完?周吉话音刚落,王曼丽就冒了火。
"是啊,我们和他连话都没说几句,他为什么要调科?也太儿戏了吧?"以为我们科是城门吗?想进进想出出?这孩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温吞似水的向春早也大了声音。
稍安勿躁吧,我还不知道你俩是什么人?
尤其是你王曼丽,幺蛾子多了去了,你要是喜欢女人,我老周直接撞死算了!哼,扒了皮我都认识你们两个的骨头,说你们有猫腻,鬼才会相信。
那小子纯粹是脑子有病,心里骂着,眼睛一眨不眨,周吉一字一顿道:"你们两个听仔细了,白晟说你们两个是百合,他拒绝和你们一起工作,他无法忍受。"
百合?百合是什么意思?百合花吗?歪着脑袋,王曼丽云里雾里,摸不着边。
我的天!这是哪儿跟哪儿?是谁犯抽了?"哈哈哈哈哈",向春早弯了腰。
"你又怎么了?完了完了,都疯了!"看着捂着肚子的向春早,王曼丽摊着手,耷拉着眉毛,困顿不堪。
"曼丽啊,小白说我们俩是同性恋!同性恋!"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把什么按在我们身上不好,非让我们也跟潮一把,向春早笑得口齿不清。
"你说什么?同性恋?"没听错吧?转头看见周吉点着头,王曼丽张了张嘴,结巴道,"同、同性恋?我和春、春早姐?"
"嗯。"周吉和向春早同时点着头。
"哈哈哈哈哈",这次,弯腰捂肚的是王曼丽。
"这白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从哪方面看你俩像是有那个爱好?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真是个怪物!"摸着有些岔气的肚子,周吉再一次端量起面前的两个女人。
"在小白眼里,我们俩才是怪物,这以后一个屋里坐着,可怎么是好?哎呀,不对,不对,老周,王家山同意他调科了?"向春早边笑边问。
"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反正就是揪我回来了解下怎么回事再说。"眯着眼睛,周吉"哼"了一声。
虽说不知道白晟的来路,通过这件事,足可以看得出他的妈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凭儿子的一面之辞,不了解清楚,直接把电话打给领导,提出要求,这样的处事方式太武断也太幼稚。
真要是把他的儿子调到别的科室,我偷着乐都来不及呢!
哎呦,不对,不对,晃着脑袋,周吉突然意识到,能够如此武断幼稚的女人,极可能拥有一种权力,或是可以操纵一种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这种女人应该是很强势也很难缠。
我该怎么办?白晟是不是个烫水山芋?指挥王家山的他妈妈是何方神圣?跟王家山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得费些功夫查查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唯有成竹在胸,才能扬眉吐气,没准这就是一个契机,我得抓住喽。主意打定,又说了几句,周吉告辞回屋。
而向春早和王曼丽笑过之后,心里都觉得别扭。
这是一个踏上工作岗位,已经成年的人应该做出来的事吗?不分清楚状况,就向自己的妈妈告状,而他的妈妈竟然也配合,这该是一对拥有怎样素质的母子,心智成熟吗?
以后要是还在一个科室工作,该怎么相处?
会不会是非不断,麻烦多多?两个人越琢磨越觉得不是滋味,越不是滋味也就越烦躁,看着李军曾经的座位,相对可怜,无可奈何,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