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丽挤来弄去的眉毛刚回归原位,睨了白晟一眼,没有表达意见的周吉拉开门就要走出去。
"周大大,我错了,我不要调科。"蹿过去,白晟拉住了周吉的衣襟。
"什么?周大大?我刚才在门外还听你叫她们两个姐姐,现在对我叫周大大?"说你脑袋不灵光还真不是假的,哭笑不得,扒拉开白晟的嫩手,周吉转回身来,看见向春早和王曼丽忍无可忍,捂着嘴,已经笑弯了腰。
"不是,不是!"这边恼那边笑,失控的局面,令白晟窘迫不堪,手脚无处安放。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我听听。"告状告状!不成器的东西!除了告状你会干什么!联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周吉笑不出来。
严肃的面孔和严厉的声音震住了白晟,也警醒了向春早和王曼丽。刹住了笑,两个人意识到周吉是真的生气了,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不说了,我还忙,走了!"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留下你,也得让你吃些教训,长些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辄就搬出你老娘!瞪着眼睛,周吉推门而去。
沉默,办公室里陷入沉默。除了键盘被敲响,三个人闷坐着,对着各自的电脑,谁都不说话。
"春早姐,不是我卖人情,小白都知道错了,就给他一次机会,我知道,老周不会驳你的面子,找他求求情呗?"对面坐着焦躁不安的白晟,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得到他的无助,心存怜悯的王曼丽想试一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懂得讨巧,这么说了,我若推辞,岂不是我不地道?瞥了一眼看过来的王曼丽,回过头,"啪"的一声,向春早点了鼠标,关了页面。
唉,算了吧,这小白看着确实是可怜,想必在家里也是任白露摆布的傀儡,自由不得。像这种没有主见,缺失自信的性格,调到哪个科室去,都只会是遭人嫌弃,甚至是受人欺负,久而久之,可就真的变成废人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向春早看了看王曼丽,又看了看白晟:"调科的事毕竟是小白有错在先,老周有想法很正常,我去试一试,能不能帮上忙不敢保证,尽力而为吧。"
"去吧,快去吧,你一定行,就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快去吧。"这么爽快?不记前仇了?兴奋的站起来,王曼丽把向春早推出了门。
"曼丽姐,我不明白,和我妈妈闹不愉快的又不是周大大,我也没顶撞他什么,他怎么那么大火气啊?"我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怎么还不依不饶?这人是不是小心眼儿?看着王曼丽关了门,白晟着急道。
什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忽的转回身,王曼丽瞪着眼睛:"你呀,你傻透腔了?刚到这个科才几天?你就闹着要调走,还搬出领导来压他,别人怎么看他?让他老脸往哪儿搁?他不生气才怪呢!"
王家山本来就看老周不顺眼,你小子这么做,等于是给他送子弹,让他名正言顺的给老周下绊子。想着你老妈和他是一路的,我也不能说直白,听不听得明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一屁股坐下来,王曼丽咽了咽口水。
"噢,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看你俩那么亲热,产生了错觉有些烦,才想离你俩远远的,才告诉了我妈妈,谁知道我妈妈立马就找人了。"低着头嘟囔着,白晟后悔起来,"现在想想,我也太冒失了,简直缺根筋。"
"你还真是缺根筋!知不知道春早姐不帮你的话,你就得走人去别的科了?你想去别的科吗?唉,你妈妈也是,怎么不了解清楚,就跟着乱呢?”像是面对着自己的儿子,王曼丽的语气不严厉,反而透着心疼。
"不想去,现在我觉得你们俩很好相处,真的,我哪个科都不去。"这眼神儿比妈妈的还温暖,我不要走开,看着王曼丽,听她说自己妈妈的不是,竟然不刺耳,反倒很受听,此时的白晟已经没有了戒备心。
"这会儿知道好赖了?还说呢,你不也看出来了?你妈妈和春早姐肯定有过节,还不是那种不痛不痒的小过节。她今天要是记仇不帮你,你也无话可说,所以,你不能全听你妈妈的,要懂得辨别,懂得感恩,知不知道啊?"王曼丽心知肚明,要是向春早不接招,她也很没有面子,对白晟说这些,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嗯,我知道了。春早姐看起来很和善,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可能是我妈妈太强势才结的仇吧?等哪天逮着时机,我得了解一下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好知道是谁犯的错。"白晟实在是个没心机的孩子,对着王曼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白痴,噢,以后不能叫白痴了,撇了撇嘴,王曼丽笑了:"还用怀疑吗?信我的,百分之百是你妈妈的错!等处久了,你就会知道,春早姐根本就不是个能计较事儿的人。"
"背后讲我干什么?"王曼丽话音落了半拉,向春早推开门,微笑着走了进来。
"是表扬你呢。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周还真给你面子,我心服口服。”妥了,一定是妥了,看着向春早的神态,王曼丽冲着白晟打了个OK的手势。
就你嘴好,也不想想我是不是没恼性,这么帮小白没什么,要是他妈妈不领情反怪罪,我跟谁叫屈去?拍了一下王曼丽,向春早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放心吧,小白,没事了。”
哦耶!太好了!不可以留在这里了!一下子蹦起来,白晟再次露出雪白的牙齿:"谢谢你,春早姐。"
"不用客气,上班不比上学,以后注意些就行。"打开电脑,向春早抬头笑了笑,这孩子倒也天真稚嫩,像一块璞玉需要雕琢。
低下头打了几个字,再次抬眼瞥向白晟,突然发现他的两只眼睛距离不那么远了,反倒圆圆的,闪着特别的光彩,与天线宝宝异曲同工,竟不觉得别扭了。
这是境由心生吗?我能抛开他妈妈的影响而接受他了?歪了一下脑袋,向春早有些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