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眼神儿看着戏,一干人等还没有整明白是怎么回事,朱昌雄却再次放了卫星。
只见转身要开溜的他一抬眼,满头大汗的脸上肌肉一抽,咧了咧嘴:"你…你…是小巴戈?你都长…长这么大了?"
"说谁是小巴戈,哼,你才是小狗呢!"瞪着眼睛,冲上前去,白晟的反应倒是奇快。
妈呀!傻小子这不是没事找抽吗?吓得站在旁边的王曼丽一个激灵,没有薅住他。
巴戈?别说这小子长得太像了!
"噗哧"、"哈哈哈哈哈"、"嘻嘻嘻",紧张感霎时不见,笑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笑什么笑?小心我扇掉你们的狗牙!"真是一群不长眼力见的废物,看不出爷爷我正不是滋味吗?大声喝斥带过来的兄弟们,朱昌雄转过头来却细了嗓子,"小巴…呸呸呸,小子,你妈妈是不是叫白露?"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眨巴着眼睛,白晟仰望着面前的彪形大汉。
"哎哟,我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才怪!你妈妈当年可把我左大哥害惨了!他奶奶的,那叫一个鸡飞蛋打啊!"没想到朱昌雄刚才细声细气的嗓音一下子就放了粗,毫无防备,在场的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左大哥?我没听过吧?难不成小白姓左?
张大嘴巴,狂跳的心控制不住,忘乎所以的王曼丽一把抓住了朱昌雄的胳膊:"你知道他的底细?"
我的妈呀,斜刺里杀出个虎娇娘,二话不说,却生生抓着两条青筋暴涨,蛇虎缠绕的粗胳膊,这又是改唱哪一出?
人们正在惊诧莫名中,一个人有些费力的挤了进来,声音温和:"老周、利远,我想找朱立叔叔问询一些事情,可以吗?"
你向春早发话,岂有不可以的道理?四目相对,点了点,刚要说话,张利远瞥见韩秋实也挤了进来。
伸出手,对着朱昌雄,韩秋实微微一笑:"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我想,你是来找我的,我一定奉陪。不过,这位大姐有事问你,你不会拒绝吧?"
终于出现了,瞅着他可比瞅着秃毛老头顺眼多了,握住韩秋实的手,朱昌雄嘿嘿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找事的。"
"那好。我看这样吧,曼丽姐和蓝妮带着小白把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利远和刚子把朱立叔叔带来的这些人安排到会议室里休息下,对了,天太热,记得把空调打开。"扫了一下四周,韩秋实有条不紊布置着工作,"还有,利远,别忘了今天下午一点的会议,好了,就这些,你们都忙去吧。"
散场喽,没劲儿喽,三三两两,嘀嘀咕咕,看戏没看够的这一干人等有些不情愿的向旋转门走去。
等着人群散去,韩秋实又转回身来,看了看朱昌雄,又看了看向春早:"走,去我办公室谈吧。"
哎呀,晒死爷爷了,我可得找个凉快地方舒服会儿,摸摸油光锃亮的脑袋,铁塔一样的朱昌雄迈开大步,几乎趴在了旋转门上,率先转进了楼里。
"老周,我还是先去你屋里呆会儿吧。"拿出钥匙开了门,皱着眉头,扫见朱昌雄敌视的目光冲着周吉,韩秋实突然改变了主意,"春早姐要了解白晟的事,我想我俩还是先回避的好。"
"哦,也是。"周吉抿了抿嘴,向下弯成了弓箭。
正好,一是我不愿看见这个黑李逵,二是口干舌燥嗓子疼,急需补充水分,我巴不得呢!听到正中下怀的提议,心中"哼"一声,周吉立即转了方向。
还是秋实心细,若不是他瞧出端倪,支走了老周,我还真是不方便和这个人谈论小白的事,瞄了一眼四处张望的朱昌雄,向春早推开了韩秋实办公室的门。
"先请坐,稍等下。"冲茶倒水,向春早客客气气的招待着朱昌雄。
嗯,这女人不错,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个实在人,不像刚才抓着我胳膊的那个,挑眉吊眼的,一瞅就是个歪歪种。
阵阵凉意袭来,堆在沙发上的朱昌雄毫无顾忌的端量着向春早。
进了这个门,滴溜溜的,一双滚圆的大眼睛就没闲过,边边角角应该都巡查到了。
虽说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愣头青,可感觉上,他身上却没有朱立爸爸和朱立奶奶的那股戾气,血脉相连的三个人有此区别,也是难得。
顿生三分好感,端着两杯茶放到茶几上,轻轻捋了捋裙摆,向春早坐在了沙发上:"你好,我应该年长于你,不介意的话,你叫我大姐好了。"
"行行行,大姐,那你叫我小老弟就行了。"怎么回事,见了这个女人我的火气哪里去了?怎么像小绵羊一样?扭过头来,朱昌雄咧嘴一笑。
"好的,那我就叫你小老弟吧。是这样的,问你事情之前,我得先告诉你,白露的儿子叫白晟。"还不错,蛮和气的一个人,向春早内心里的肯定还没落地,耳边就炸了声音。
"什么?白晟?小巴戈姓白了?我靠,那个黑心烂肠的女人真不是个东西,当初为了打发左大哥,她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答应的事转腚就作废,连他妈的姓都给改了,我真替我左大哥叫屈!"敲了一下沙发扶手,朱昌雄呲着牙,甩了甩手。
"你是说白晟姓左了!"太好了,终于有知道小白身世的人出现了,心情完全不同的向春早兴奋的追问道,"只是…只是他爸爸还在吗?"
"还在吗是什么意思?他不在他能上哪儿去?月球?"又是白露干的?咒人有这么咒的吗?敲疼的手还没缓过来,朱昌雄的心又揪了一下。
他还在!小白爸爸好好的还活在这个世上!"啊"的拉着长音,鼻子一酸,向春早湿了眼眶。
"怎么了你这是?"哭了?为什么?难道左大哥还有亲戚在?气歪了脸的朱昌雄见状不禁一愣。
"白晟和我是一个科室的,有些心智不全,我一直把他当儿子待。哦,还有,我们科的人都对他很好,总是担心他。"当着素昧平生的人的面这样不经事,真是不好意思,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向春早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