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春早姐,我也不信。王艳艳是个什么货色,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缺德事她做不出来?可别让她忽弄进去。"看着向春早,蓝妮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不会的,刚才曼丽不是说是老爷子主动提的八千块钱吗?要是不想还,不说出来,你们谁会知道?"冲着王曼丽微微一笑,向春早不紧不慢道。
她记得自己和女儿停了车之后,因为避不开才走过他们身边。当时,他们父女争吵得很厉害,老爷子发病前是在责骂女儿不懂事,是在往死里作日子。
听着这样的话,她相信他们父女在逼刘志强买房子的问题上,是意见相左的,所以,她不认为老人会占这个偏宜不还。
"说的也是,虽说刚才交谈得不算多,也还是能感觉到老爷子和他那小三闺女不一样,是个明事理的人。"王曼丽话音刚落,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顺手拎起,细着嗓子说了两句,挂掉电话转回头,"秋实有请。"
"让我去他办公室?"老爷子走了吗?如果没走,见了面说什么?心里一乱,向春早的反应顿显迟钝。
"是啊,快去吧,发什么愣,老爷子可能还在等着对你感恩戴德呢。"咦,这人怎么不挪窝?见向春早木怔着,王曼丽催促道,"多好的事儿,树个典型也不为过,让那些多嘴多舌,鼓噪你是非的人打自己脸去。"
"是啊,曼丽姐说得太多了,快去吧,让老爷子领略领略你的风采,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他那缺德闺女,以后学乖点儿,别没事找事给你和苗苗添堵。"嘟着嘴,蓝妮也在一旁附和道。
"理儿是那么个理儿,可我真心不想去。"嘟囔了一句,向春早还是不肯挪步。
她心里想到的是,不管怎样说,对方总归是王艳艳的父亲,想必会了解她和他女儿之间的纠葛,也许也会知道她和韩秋实之间的关系。
有着这样利害关系的三个人面对面的交流,想着都别扭,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更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
自从不久前刘志强醉酒后误伤女儿,她已经告诉自己,除了商量女儿的相关事,不再与刘志强有任何交集,当然也包括王艳艳和她父母。
可现在做为单位领导的韩秋实公事公办,要她下楼实属工作需要,再正常不过,她不能不去。虽内心里千般不情愿,却又找不到借口拒绝见面,所以一时之间犯了难。
"为什么不去?你又不理亏,怵他做什么?还不知道平日里王艳艳在她父母面前怎么鼓捣你的,没准儿把你说得一无是处呢。去,趁这个机会正好拔乱反正,让老爷子亲眼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心中有数,是不是啊?"见向春早犹豫不决,王曼丽的说服恰到好处。
是啊,我又不理亏,凭什么要躲着?更何况还有秋实在旁护着我呢。
且不说刘志强在王艳艳家人眼中,算不算钓得金龟婿,或者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业内人士,毕竟他交友不慎,惹出案底在身,已不受领导待见,与如今事业蒸蒸日上的秋实相比,终是落于下风,没有可比性。
但凡有点常识,都会明白这个道理,我美还来不及,有什么可打怵的?
嗯,就这么的,听曼丽和妮子的,这就会会老爷子去,冲着两个人做了个OK的手势,嘴角一抿,底气十足的向春早脚步利落的走出门去。
一分钟的功夫,停在仍旧虚掩的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还是低低的交谈声,稍一停顿,向春早轻轻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
稳住,不能慌神儿,听到韩秋实的声音,深深呼吸之后,向春早推门而进,微笑着站在了两个人面前。
"闺女,你好,还记得我吗?"不等韩秋实开口,王大勇慢慢站了起来。
"哦,记得,刚才听我同事说有人找我,根据她们的讲述,我大抵想到了应该是你老人家。"赶紧走上前扶住有些无力的王大勇,向春早轻声道,"想着你是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快坐下说吧。"
嗯,果然是我的女人,稳重大气,处事得体,放开扶着王大勇另一侧臂膀的手,瞥了一眼向春早,韩秋实微微一笑:"你也坐下吧,有事跟你说。"
"哦,好的。"应了一声,回手捋着裙子的下摆,向春早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是这样的,老人家找到单位来,跟我讲了很多话,主要是要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纸杯,倒了一杯茶放到向春早面前,韩秋实坐在了王大勇旁边。
"救命之恩?哎呀,谁遇到了那种情况都是伸出援手的,老人家太客气了,我受不起。"看到韩秋实目光中满满的赞许之意,向春早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哪里是受不起啊?其实,我心里明净着,是我闺女不好,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还大人不计小人过,伸手相助,都不好意思见你。"眼神飘忽,王大勇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怯懦。
想着昨天晚上去给女儿送东西,女儿不在家,遇到刘建国,又不好掉头就走,硬着头皮唠了一会儿,结果,让他好一顿说教。
这才从他嘴里得知,相夫教子,贤惠勤劳,向春早全心全意善待婆家人,二十几年如一日,从无怨言,却被自己的女儿横插一脚,搅得刘家天翻地覆。
转眼间,使得好端端的一个家七零八散,往日的宁静祥和不复存在,还连累他的老伴在痛苦怨恨中断送了性命,临走临走,连眼睛都没闭得上。
唉,作孽啊作孽,为人父母,女儿再坏再不济,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还能不认她吗?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她妈推卸得了责任吗?
推不了啊,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低着头,王大勇无法直视面前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