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远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开始戒烟的韩秋实异常敏感,刚走过来就闻到了屋子里淡淡的烟味儿,不由得暗嗔道,这小子又犯老毛病了。
皱了皱眉,一脚跨进门,瞥了一眼烟灰缸,抬眼看着张利远:"怎么回事?屡教不改。"
"哟,来了,这不是一大早吗?楼里没几个人,我就图个方便。"张利远站起身,下意识的瞥向窗户。
不就抽了一支烟吗?我知道该带头遵守规章制度,这不都通了半天风了吗?可怎么还能让他发觉了?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敏干什么?
挑回眼神,张利远嘻嘻一笑:"好了,兄弟,下不为例。"
去你的下不为例,这段时间,从这间办公室飘出的烟味儿还少吗?看在你心情欠佳的份上,就当我没看见好了,嘴角一扬,韩秋实转身向外走去。
"对了,秋实,一会儿出发我还需要带什么吗?"嗯,这还差不多,暗自得意,一抬眼看见韩秋实肩上的背包,张利远突然想起今天要同他一起出差。
"带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能准备的都准备了,用你作甚,应了一声,头也不回,韩秋实出了门。
切,带好我自己,不愧是知我懂我,一句话击中了我的天灵盖,张利远正摇头晃脑,吴刚走了进来:"这个你赶紧检查下,要是有错我立马改,可别耽搁事了。"
唠唠叨叨,还给我安排上任务了,真是太监不急皇上急,只外出三天,你跟着乱什么?心里有些不满,接过吴刚递过来的资料,张利远皱了皱眉:"放这儿吧,出发前给你。"
"好,那我回屋了。"偷瞄了一眼张利远气色欠佳的脸,吴刚顺口问道,"剃须刀别忘带了。"
"剃须刀?哎呀,我还真给忘得死死的。"拍了脑门,张利远看了看时间,"算了吧,现在回家已经来不及了,到时顺便买个对付用吧。"
马大哈,最近总是丢三落四,没个章法,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爱情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没谁能脱得出来。叫我看啊,就是没那两把刷子就别揽那瓷器活儿,瞧瞧把这日子闹腾的直接散伙了不说,还连累了我总得给他擦屁股。
烦不烦,累不累?唉,还不如我粗茶淡饭,左手摸右手来得香啊,晃了晃头,吴刚出了门。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得抓紧了,这份资料千万不能出错。这个节骨眼儿上,兴许最能安慰我的就是一次完美的工作过程,瞧好吧,主意打定,喝了一口已经温凉的茶水,张利远立即投入工作。
而此时的楼上,向春早她们的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箱子小箱子立在桌子边,初次接到出差任务的白晟兴奋得手舞足蹈,坐立不得。
"消停会儿吧,我都让你绕晕乎了。"一进门就这样那样的,还有完没完?支着胳膊肘,王曼丽有些无奈。
唉,出个差去交流学习,又不是去旅游,至于这么找不到北吗?真是没见过世面,傻白甜一个。
"曼丽,别只顾看着小白,过来搭把手。"屏着呼吸,站在椅子上的向春早正在收拾文件柜上的杂物。
"哎呀,不年不节的,一大早的你倒腾这两个破纸箱子干什么?"今天真是乱啊,站起身来,王曼丽捏了捏鼻子,"这哪来的一股子怪味儿?"
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她把没晾干的抹布扔进装杂物的纸箱子里,春早姐能没活找活干吗?几步走到文件柜前,接下向春早手中的一个塑料袋,睨着王曼丽,蓝妮不紧不慢道:"我还以为你鼻子不好使呢。"
"哎哟,我说呢,怎么到处找都不见这块抹布,原来是扔箱子里了。"明白过来是自己马虎大意惹得办公室里一股子怪味儿,心虚的王曼丽抓过塑料袋走出门,直奔卫生间。
"真是的。"瞥着匆匆而去的背影,蓝妮皱了皱眉,"今儿什么日子,怎么穿得跟花大姐儿似的。"
"妮子姐姐,快别看曼丽姐了,过来帮帮我吧,这个拉链怎么拉都拉不动了。"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子,文件柜另一端的白晟喊了起来。
"还说曼丽呢,你看小白穿得像不像迈克.杰克逊?"下了椅子的向春早擎着手看着走过去的蓝妮。
"还真像呢。小白,你穿这么复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翻起衣襟底边看到拉链里夹上了一小块儿布边,蹲下身,蓝妮皱着眉头,“以后拉拉链的时候看着点儿,别夹到布什么的。”
"哦,知道了。这衣服多帅,多有范儿,还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我可喜欢了,麻烦点儿怕什么!”抬起手抹了汗珠子,直着腰板的白晟一脸傲娇。
"哟,忘了你左白如今可是有爸爸疼的宝宝了,看把你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甩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抹布走进门的王曼丽打趣道。
"那当然了,我爸爸说等他回来还要带我去游乐场玩呢!"歪着脑袋,白晟的眼睛里跳跃着掩饰不住的光芒。
"老实点儿,别乱动,马上就好。"拍了一下得意忘形的白晟,整理好拉链,蓝妮直起身,转头看着王曼丽,"听听,还游乐场呢,我们小白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萌娃子、富二代,一下子掉福坑里了,羡慕嫉妒恨啊。"
是啊,妮子说的对极了。
自从他们父子相认,白晟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左力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倾尽热爱,竭尽所能,对心智不成熟的儿子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天意如此,在久违的父爱感召下,只是短短的十天,白晟不但把勾他心魄的女主播扔进了爪哇国,还一下子开窍了许多,让人心生欣慰。
好,真好!这样的结果对白晟残缺不全的人生来说,真是再理想不过了!简直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的极好诠释啊。
看着三个人说说笑笑,抿着嘴唇,向春早放好椅子,擦了干净,转身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