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边做饭边把赵红妈纠缠王曼丽的事说给韩秋实听,想着两个香喷喷的女人扭着腰身,一个气冲斗牛,另一个嬉皮笑脸,有攻有守,向春早笑个不停。
"天底下真是什么人都有,别说她王曼丽,刚子那里也有个类似的主儿呢。"联想到张利远的那些话,摆着碗筷的韩秋实禁不住直摇头。
"刚子?他也被赖上了?"收了笑,关了火,向春早走出厨房,"怎么回事?是谁啊?"
"刚子还没有曼丽姐好命,他遇上的主儿呢,缠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父母,作为孝顺儿子,他更是躲都没处躲,只有乖乖挨宰的份儿。"接过向春早递过来的一盘凉菜,红的红、绿的绿,一走神儿,韩秋实好想先听上一口。
看出了韩秋实的意图,拍了他一下,向春早更关心吴刚的事:"谁缠着他父母?摆脱不开吗?"
"赖身上了,脱不开喽!因为耍赖的人是刚子的亲叔叔。"回过神来坐下身,韩秋实皱了皱眉,"年轻的时候就没正行,动不动就打媳妇,凑付着过了几年,见没了指望,媳妇一咬牙带着儿子改嫁他乡多年。剩下他孤身一个人更没有模样和德行了,好吃懒做,还四处惹事,整得刚子父母不停地为他善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专门负责惹事生非,有人专门负责破财消灾,这…这怎么像哥嫂家曾经的日子?
愣了一下,向春早还是有些不解:"他叔叔应该是六十多岁的人吧?各过各的日子,凭什么要刚子父母管他的吃喝拉撒?"
"要不怎么说是耍赖呢?刚子老爸是长子,父母去世前,把他们的不省心的老玄托付给大儿子,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连累着刚子时不时地就得跑回老家,一边安慰委屈不已的父母,一边还得掏钱接济他们,没完没了。"说着话的韩秋实听到走廊里传来声音,连忙起身开门。
"爸爸,我们刚才看到一位老奶奶被车撞了,可他们都说那是碰瓷!"冲进门来的韩瑞瞪着大眼睛,"碰瓷多危险啊,老奶奶傻吗?为什么要碰瓷?太吓人了。"
"哎哟,真是个小喇叭。"真是个魔怔,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才好,这么小的年纪,会理解吗?跟进门来,摸了摸孙子的头,姜秋打岔道,"去,别在门口堵着,我们都进不去了。"
"春早姨,我们真看见了,那个老奶奶胳膊都出血了。"看着迎过来的向春早,韩祥眨了眨眼。
"是吗?可真是危险。"耍赖碰瓷,今儿是怎么了?还有什么把式没拿出来试试,摸了摸韩祥的小脸,向春早转头看见韩秋实也正看着她。
怎么?我俩想到一处了?抿嘴一笑,走进厨房,向春早揭开了锅盖,忙着盛菜。
"对了,春早,那个辣椒酱快没了,有时间再做一些吧。"为了躲开孙子的纠缠,走过来的姜秋拉开冰箱门,没事找事做,"牛肉,明天我买些牛肉,我们做馅饼吃吧。"
"嗯,多买些辣椒也行,曼丽家早就断顿了,催我好几次了。"涮了锅,向春早转回头来,"对了,阿姨,你只买辣椒,牛肉我来买吧,我们几个团购呢,经济又实惠。"
"哦,那好。"直起身,关上冰箱门,姜秋出了厨房,瞧见一双孙儿正蹲在卫生间门口,和小狗玩成一团。
碰了一下正在看手机的儿子,姜秋突然小声道:"听大刘讲,小祥小瑞的舅姥爷病得挺重的,也就这几天的样子。”
生老病死有什么可神秘兮兮的,难不成是想让我去看看他?愣了一下,韩秋实不解的看着妈妈:“他不是病了十多年吗?早就有心理准备,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没有什么可说的,瘫了那么些年,都不受人待见了,早走早解脱。我在意的是,黄老太太要回来见她弟弟最后一面,还有,她说了,还要顺便见见两个小孩子,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什么?她要回来了?"瞥了一眼向春早,韩秋实的心莫名地一沉,见她正在清洗餐具,兴许是水声太大,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张了张嘴,韩秋实咽下了后半截话。
今天真真是奇怪大发了,出现了三个老太太,一个耍赖,一个碰瓷,一个更没好到哪里去,连耍赖碰瓷都不如!唉,社会的阴暗面就这么齐齐展现,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了,可怎么解释才好?这不是给人添堵吗?真是让人无语。
想什么呢?又是摇头又是晃脑,一脸的不屑和不安,难道是担心黄老太太回来滋事捣乱?看着紧锁眉头的儿子,姜秋没有言语,拉开椅子坐下了身。
其实,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后,姜秋的心里就时不时地闹腾和郁闷。
出国前,黄老太太特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好话没说几句,倒是阴阳怪气的挑衅,说她们母女俩人不在这里,不等于心不在这里,你们千万不要高兴过头了。
她们两个心里不爽快的时候,说不准会拿哪个消遣消遣,你们一定要准备接招。不然,到时真怎么地了,别怪她们没事先通知…
真是无赖的嘴脸!关于这个电话的事,骂过之后,姜秋没有在儿子和向春早面前提起。
原想着反正黄老太太在国外,天高皇帝远,奈何不了什么,充其量就是过过嘴瘾而已。谁知没消停多长时间,她竟要回来了,还要看两个孩子。
按情理说,她是孩子的姥姥,即使明知道她肯定会借此作什么文章,心里再不情愿,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她要见外孙的要求。烦不烦死人了?真是不咬人膈应人,光是想想就郁闷的不行,要怎么讨厌怎么讨厌。
唉,郁闷死自己有什么用?既然躲不开,该铺垫得还是要铺垫,心中充满无奈,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姜秋才发现几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