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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元婴与金丹的层次差距太大,白构和玄诚子刚刚开始争斗,就消失不见。杜深原本凝神自保。他散开灵识观察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杜深等待一阵,将身后昏迷的19位金丹修士放在地上。他以蜃车簇拥自己,缓慢的向南飞行。
起码飞出五六里,杜深没有受到丝毫阻拦。杜深正要全力飞行,忽然在耳边听到白构的传音:“原地等待。南边有几个金丹搜捕而来,你恐怕拿不下他们。”
杜深低声应命,停止飞行。没多久,白构突然出现:“收起你的法宝和仆从。”杜深依命行事。
白构的双袖,比较宽大,无风自鼓,轻微震荡。杜深感觉眼睛一花,周围的环境接连变化。
大约有半分钟,外部的环境稳定下来。杜深定睛查看,发现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他略微一想,就确定此处是距离通玄派超过百里的某处河谷。
很显然,白构刚才施展的,是远距离的挪移之术。
白构原本面白如玉,此时却一片潮红。他的双眸略微猩红,有些迷离。杜深不由担心的询问:“前辈,你没事吧?”
白构的身体周围涌动剧烈的灵气波动,形成轻风:“我们先去纯阳宗看一趟,之后返回涂丘。你若是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就会暗中配合,设法毁掉纯阳宗的镇妖塔。如今,错失时机,只怕无法得手!”
白构悠长叹息。
杜深皱眉,暗自思索:前世纯阳宗的镇妖塔被妖道摧毁。原本他以为自己再毁掉通玄派的,两相配合,就能破开上古封印,不但使灵华界的妖气大涨,也能略微提升灵气浓度。
如今镇妖塔只毁掉一座。杜深的计划就不算完成。他决定顺水推舟,借助妖族的力量,再设法毁掉一座镇妖塔。之后视情况联系希尔达,离开灵华界。
白构休息片刻,继续带领杜深以挪移之术赶路。
杜深无所事事,开口询问:“前辈,您之前说,晚辈干系妖神宫存亡?这是何故?晚辈实在诚惶诚恐!”
白构停止挪移,看向杜深:“你不是拥有一门神通,能定位神道敕符?我寿元将尽,打算豢养几个神灵,用来守护宫门。”
白构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杜深却隐约感觉,对方所言并非实话。至少不是全部。
杜深询问:“敢问,前辈是如何得知晚辈拥有神通?”
白构突然轻笑起来,很是怪异。他失神,仿佛在回忆什么:“是有人亲口告诉我的。可惜,我疑心太重,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否则……总之,你别管。乖乖替我效力,不会亏待你的!”
杜深点头应命。
半月以后,东海涂丘。
涂丘虽然被称作岛,其实面积不小,长宽都超过千里。岛上也有凡人居住,数百万之多,俨然一个独立王国。
实际上,妖神宫里,大多数弟子都是人妖混血,罕有纯粹的妖怪。只是,不但正道门派,就是其他地方的世俗之人,都将半人半妖视作异类。久而久之,就连妖神宫自己,都把己方视作非人,直接与妖怪往来、贸易。
这天下午,涂丘中心的山脉里,响起悠扬的钟鼓之声。绵延宫殿里的修士和仆从,早已熟悉钟鼓的韵律,知晓是老祖归来。凡是资格足够的修士,纷纷停止静修或者放下手边的事务,匆忙赶往正殿迎接老祖回归。
宝光仿佛流星,接连划过天空。人影或者从高空降落,或者紧贴地面飞奔。没多久,正殿里就聚集近百道身影。
正殿广阔,设计独特,仿佛几个天井凑在一起。明亮的阳光从几个井口照射进入大殿,使得周围一片亮堂。
大殿里的修士,分作几个方阵,互相以阳光间隔。大多数人静立不动,罕有窃窃私语。
没多久,两道身影从大殿顶端的天井口降落下来。白构带领杜深,飞到大殿深处的主位。白构径直坐下,让杜深站立身侧。
大殿里的某个方阵中,岳颖看到外公出现,猛然瞪大眼睛。她的视线集中杜深的身上。她暗自惊异,莫名其妙。
岳颖心不在焉的跟随众人躬身、行礼:“恭迎老祖回归。”
白构抬手,轻轻一挥:“之所以将你们召集过来,是有两个喜讯公布。我身边这位,叫作杜深。你们很多人尚未见过,现在就看好啦!从今天起,杜深就是我所收的第十七个真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你们不可慢待!”
几乎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暗自惊诧于白构的“不可慢待”。
白构收徒不算少,每次都会向妖神宫的核心层介绍。但他至多随口让大家互相关照,从未提醒“不可慢待”。大殿里的众人,感觉白构对杜深略显疏远,但也十分重视,隐约有种平等对待的味道。
众人不由观察杜深,想要看出他究竟为何会被老祖另眼相待。
面对众人的注视,杜深微笑以对。他缓慢扫视,寻找岳颖的身影。
岳颖同样观察杜深。她看到杜深望向自己,不由自主的垂首看向地面。
白构停顿片刻,继续道:“还有一件喜事,我将宣布妖神宫正式的继承人。白苏儿,你上来吧!”
岳颖抬头,缓慢走向白构。她看到其他人都把视线投向自己。很多人神色平静,显然早就料到。少数人难以掩饰眉宇间的失望、嫉妒,乃至憎恨。
岳颖按照白构的指示,走到杜深身边,与之并肩站立。
白构淡淡的扫视底下的人影:“关于少宫主的宣布,已经稍晚。那是我想看看,谁人冥顽不灵。还好,你们都算理智,免除我清理门户。我现在告诉你们,白苏儿就是下一任宫主。如今主仆有别,哪个若是不懂尊卑,就用门规处置!”
白构突然把头扭向杜深:“杜深,白苏儿既是妖神宫的少宫主,也是我的第十六个弟子。她是你的师姐,你见个礼吧!”
杜深点头,微笑着躬身行礼:“师弟拜见师姐,拜见未来的宫主大人。”
底下的修士再次惊异起来:妖神宫以力为尊。杜深释放的灵压,至少是金丹初期修士。白苏儿尚未结成金丹。若是往常,师姐、师弟只是先来后到,必被淡化。私下里,白苏儿应该对杜深执礼才对。
此时,白构在众人面前郑重其事的确定名分。难道是为突显、塑造白苏儿的地位?很多修士在心底找到合理的解释。
白构看到杜深痛快的行礼。他轻轻点头,询问、吩咐其它事项。一场会议就此展开。
大殿里的阳光缓慢移动、倾斜。会议临近尾声,白构突然对岳颖吩咐:“白苏儿,你居住的雪晶殿旁边,正好有座殿宇空置。你就带杜深过去,在那里安置吧!”
岳颖不情不愿,点头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