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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英坐下:“你刚才说,想让我帮什么忙?”
杜深沉吟片刻,不紧不慢的道:“简单的说,我将要去某个世界。那个世界有点特殊,不能容纳外世界的身体,只允许外世界的灵魂进入。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保管我的身体。也许只要数年,但也可能二三十年。”
林彩英愣住。泰瑞莎同样错愕、失神。杜深默默等待。
“你就那么相信我,”林彩英神情复杂的注视杜深,“我的实力不算很强的。不一定能保护好你的身体。”林彩英扭头看向泰瑞莎。
泰瑞莎冷哼:“荒谬!二三十年,灵魂离体那么长时间。你的灵魂和身体,都会枯竭而死的!”
杜深笑笑:“总之大概的要求就是这样。林彩英,请你今晚就给我答复。你愿意帮我吗?”
林彩英犹豫起来,好似非常为难。泰瑞莎看看她,逐渐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
泰瑞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保管身体?难道杜深刚才就是试探我?看我是否值得信任?因为我不肯跟他睡觉,他就放弃我?那他凭什么相信林彩英?难道是林彩英答应跟他睡?”
泰瑞莎突然感觉浓浓的荒谬。她忍不住瞪视魂不守舍的林彩英,暗中诅咒:“水性杨花的女人!杜深就是借助这种试探,来判断别人是否值得信任?那他还不如去酒馆里找女人!”
泰瑞莎越想,心气愈发难平。
林彩英回过神来:“我当然愿意帮助你。只是,我担心能力不足,无法保证你的身体安然无事。毕竟,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个真神,而且势力庞大。”
“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杜深轻松微笑,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并未指望你,依靠战斗保护我的身体。其实,你只需要保密,正常的生活,同时注意保存自己。毕竟,只要保密,别人根本不会知道我的身体在你手里。所以,数年的时间,很可能平平淡淡的就过去。”
林彩英暗松口气,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旁边的泰瑞莎。
林彩英的眼神其实很平淡。泰瑞莎却突然跳起来,恼火的质问:“怎么,你在担心我泄密吗?”
林彩英感觉好冤枉。她尚未来得及辩解。杜深已经笑着调解:“泰瑞莎,我才是惹怒你的人。你误会啦。我们肯定是信任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旁听。”
泰瑞莎的怒火稍解,但委屈随之汹涌而来。她缓慢坐下:杜深虽然说信任自己,终究还是托付林彩英保管他的身体。
“我哪里比不上她?”泰瑞莎的心底泛起酸味。她很想质问杜深,为什么不信任自己。她很想讽刺杜深试探别人的方法。她更想责骂杜深,凭什么那样无耻的试探自己。那不是试探,而是玩弄、羞辱。
然而,林彩英就在身边。泰瑞莎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她只能忍耐,打算等事情完结以后,再单独质问、惩罚杜深。
林彩英看看泰瑞莎,沉吟一阵,肃然道:“杜深,我融合的是战争神性。战斗无法避免。未来的某一天,我很可能死在某场战斗里。到时候,你的身体怎么办?”
“的确有这种可能,”杜深平淡的点点头,“如果出现那种情况。算我倒霉。”
“你,”林彩英好似有所触动,声音略微异常,“既然只是保密。杜深,泰瑞莎跟你的关系,应该比我更深吧?你为什么不请她帮忙?”
杜深笑一笑:“我当然会请她帮忙。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帮我吗?”
“我,”林彩英犹豫片刻,询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和你,接触的时间不算长吧?而且是几十年前。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其实咱们算不上有交情吧?”说完最后一句话,林彩英查看泰瑞莎的反应。
泰瑞莎面无表情,仿佛发呆。
杜深微笑解释:“因为我相信你的秉性。我知道你一旦答应我,就会全力以赴。相比感情和利益,我更相信你的秉性。”
泰瑞莎状似发呆,其实暗暗捏紧拳头:“所以说,我的感情,比不上林彩英的秉性?他跟林彩英接触多长时间?凭什么这样说!他宁愿跟林彩英一起死,也不愿相信我?”泰瑞莎愤懑且委屈,最终化作沉重的失落。
林彩英缓慢的深吸口气,以平复心底的激荡:“好,我答应你。具体怎么做?”
“先等一等,”杜深一笑,扭头面对泰瑞莎,“泰瑞莎,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困境。我希望,你和林彩英联手帮我。你愿……”
“我拒绝,”泰瑞莎略显激动的打断,“你不是已经找到林彩英帮忙?我何必多事?你不是不相信我的……不相信我么?”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杜深微笑,“若是不相信你,我会把你留下来,让你知道我的身体的下落?”
“哈!”泰瑞莎很想质问杜深:为何不一开始就让自己帮忙?为什么先让林彩英答应,才问自己?
泰瑞莎笃定:若是自己今晚没有自行找过来。杜深肯定只会让林彩英帮忙,绝对不会再找自己!
泰瑞莎越想越气:“自己就那么不受信任?感情居然比不上秉性!不就是不肯跟他睡觉么!”
泰瑞莎猛然起身,冲向门外:“你们的事情,我掺和不起。”
杜深依旧平静的微笑,快速说道:“不想帮忙,也没关系。泰瑞莎,我只请求你忘掉今晚的事情。对谁都不要出口,哪怕独自一人的时候。当然,你也不要在以后询问林彩英,有关我身体的任何事情。任何信息都不要提及。”
泰瑞莎突然止步,失落的道:“连问都不许问?”她的声音突然蕴含愤恨:“你信不信,我走出门去,就告诉给其他人!”
“别说气话,”杜深平静的坐在沙发里,不疾不徐,“我相信你不会暴露秘密的。对吧?泰瑞莎。”
“我……”泰瑞莎的喉咙仿佛堵住。她很想吓唬杜深,但她的心底突然涌起惶恐。她担心杜深跟自己彻底决裂。
泰瑞莎感觉喉咙发堵,鼻子发酸。她冷冷一哼:“你放心。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卑鄙、无耻!”话说完,泰瑞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冲出门去。
“砰!”房门被泰瑞莎重重甩闭。
林彩英从门口收回视线:“她应该是喜欢你的吧?你应该直接找她帮忙才对。”
杜深平淡的笑笑:“五十年前,或许是。五十年后的现在,恐怕只是一种缺憾。”
林彩英似懂非懂:“女人,很简单的。其实只需要哄一哄。无论你是否希望泰瑞莎一起帮忙,我觉得你都该对她解释、安慰一下。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你有点过分。”
“你不懂,”杜深笑起来,翘起二郎腿,“这样刚刚好。”
林彩英看见杜深无所谓的模样,深深皱眉:“你故意的?故意让她生气……和伤心?”
杜深微笑摇头:“你误会了。我不希望她生气,也不希望她伤心。我只是正好做了件正确的事情。”
林彩英摇头:“你真的好过分!”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杜深略微坐直身子,娓娓讲述起来。
种种说明,接近尾声。房门再次敲响。杜深突然停住话语。他愣住,继而一叹。原本轻松的神态变得沉重,杜深后仰倚靠沙发,默然出神。
林彩英看看突然异常的杜深。她起身,快速走向房门。
此次的敲门声,显得特别轻微。而且节奏缓慢,好半天才响起一声。
林彩英拉开房门,看到泰瑞莎站在门外。泰瑞莎面无表情,额头和两鬓的银白发丝有些湿漉漉的。显然,她刚刚擦过脸。
泰瑞莎木然的走进房间,走向沙发:“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我想我还是参与进来更保险。免得被你们杀人灭口。”
房门尚未大开,杜深就已经恢复正常。他本想把泰瑞莎赶出去,但他张张嘴,说不出口。
“你能来帮忙,我很高兴,”杜深言不由衷的道,“那咱们从头开始。”杜深重新讲述起来。
相比上一次的轻松、顺畅,重新讲述的杜深,显得缓慢而心不在焉。泰瑞莎沉浸在内容和自己的心情里,没有发觉杜深的异常。
林彩英默默旁观,暗自摇头:“这两人真是的。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嗯!其实主要怪杜深。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林彩英突然好奇起来。她看看认真谨记要点的泰瑞莎。林彩英决定日后仔细向泰瑞莎询问。
林彩英注视杜深,暗自感叹:“以前接触短暂,还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矫情的人。”
林彩英突然回忆起,杜深初次见面的时候,喊自己“老婆”的事情。林彩英心头一跳:“那肯定只是玩笑吧!”
只是,林彩英又想起杜深对自己的关照:“说是人情。可他为什么要给我呢?当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还有,他凭什么信任我的秉性?”
林彩英深深困惑起来。她决定,尝试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