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银副统点了点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赶紧答道,“大帅,按照您的要求,一切都准备好了。”
说着,偷偷瞥了一眼银副统抱着的那人,见她整个人都被一件宽大的军衣外套罩着,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黑色头发和一只雪白的脚丫。
虽甚感疑惑,但中年男子很好地掩饰住,多余的话一句也不问。
入了西厅,就见到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男子,一身休闲的衣服,样子很是斯文,正拿着一只茶绿色的小杯子,转着圈细细地端详着。
“银,深夜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很少见你催得那么急的。”青年男子看到银副统走进来,他也站起身,迎了上来,开口问道。
“你先退下。”银副统对中年男子说道。
“是。”中年男子恭敬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泽,拿上你的东西跟我来。”银副统边说着,边继续往前走。
“什么事情,那么神秘?”伊泽笑着说道,拉着他的箱子紧跟在银副统身后。
两人进了电梯。
***
“这是?”伊泽一脸的惊愕,“这是感族的少女?”
银副统带着青年男子——伊泽来到一个满是实验设备的房间中,把少女放进了一个玻璃养护罩里。
当他把盖在少女身上的军服大衣掀开后,毫无意外地看见伊泽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嗯。”银副统点头,边在玻璃罩一旁的操控台上操作各种按钮。
很快,玻璃罩底座开始冒出一缕缕白色的烟雾,慢慢地把昏迷中的少女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是从‘新生’中带出来的?”伊泽问道。
“不是。”银副统摇摇头,见伊泽还想继续问下去,赶紧阻止道,“先别问,她受了枪伤。”
银副统把少女的下衣摆掀起给伊泽看,“她流了很多的血,子弹射中的是她腹部。”
伊泽见少女整个小腹都是一片的殷红,凝固的血液覆盖住了她的皮肤,左侧腰际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看了银副统一眼,见他脸色异常的凝重,伊泽忍着满肚子的疑问,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把相应的手术工具都拿了出来,准备取出射入少女体内的那颗子弹。
“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伊泽正想要动手,银副统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目光里是冷冽的威严,“这是命令。”
伊泽有点惊讶,这还是银副统第一次以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快点动手,她撑了很长时间。”银副统放开了伊泽的手臂,转眼看着白雾中的少女,目光深沉如水,让人很难捉摸。
伊泽也不敢怠慢。
他是帝国有名的医生,家世背景辉煌,他的祖父生前是一名在前线服役的军医,在帝国之战中挽救过无数垂危士兵的生命,声名显赫一时,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出色的医学科研人员,是帝国医疗机构里的顶尖人物,这点不算棘手的伤自然难不倒他。
利索地取出少女体内的子弹,把弹头扔到一边的器皿里。子弹是擦着少女的脾脏嵌入她的后背肌肉里的,脾脏因此受了损,才导致她大出血。
缝好伤口,涂上了药后,伊泽用纱布把少女的腹部缠上。
“估计明天晚上她就能醒来。”伊泽说道,扭头看着银副统,一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好好解释了”的表情。
“她的伤,后续需要怎样处理?”银副统却看着玻璃罩中的少女问道。
“她伤了脾脏,会影响到她的消化系统,在她的脾脏完全修复前,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她的饮食就可以了。”
伊泽也看向了沉睡中的少女,回答着银副统的问题,顿了一下,又扯回到自己的疑问上,“银,我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你是不是也告知我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银副统淡淡地问道。
“军队里的事情我知道不多,但我还是听说了那道命令。”伊泽说道,“为什么你要把她带回到这里来?为什么不直接将她交给‘新生’?”
银副统目光依然停留在少女的身上,许久,才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想把她带到这里来,不想把她交给‘新生’。”
“你……”伊泽被他气得一时无话可驳,随即又压低声问道,“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你陷入多大的危险当中?”
“知道,但我不怎么在乎。”银副统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你,”伊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想得到银副统的答案以确定自己想法,“银,难道,你不会是,爱上了这个少女?”
伊泽问得有点艰难!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想吧。”银副统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伊泽的话而发生丝毫的变化。
“果然如此……”伊泽喃喃地说道,身体无力地靠在后面的实验台上。
“银……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让‘新生’的那些人或者将军知道了,你会怎么样?你想好怎样去应付了吗?”伊泽看向银副统。
他承认这感族的少女是长得够美的,但也不值得铤而走险。
“我相信你不会泄露出去的。”银副统十分淡定地说着,完全没有理会伊泽所提到的“万一”。
“我自然会替你保密,但是……”伊泽叹了口气,“算了,也许我真的是局外人,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伊泽想起了他的祖父,又眼见银副统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劝也肯定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银,其实你并不是我遇到过的第一个存有这种心思的人。”停了停,伊泽继续说道,“我的祖父一生都陷情于一个感族的女子。我曾听我父亲说起,祖父做军医时邂逅过一个感族的少女,后来的帝国之战,感族人惨遭杀戮,那少女便愤然和祖父兵刃相见。之后的事情虽然不得而知,但我祖父从此就没有了笑容,他有一副那少女的画像,他生前,那画像总是贴身携带的,没有一刻离开过,他临死的时候,还抱着那画像,脸上露着满足的笑容,他的遗言只有一条,就是把他和那副画像一起火葬了……祖父是这样,想不到,现在你竟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