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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小海先生,你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我是你的老师。我只是说,我是个老师,现在就在你小时候就读过的那个幼儿园任课。”甲子愣了一小会,然后微微一笑,随手摘下了脸上的太阳眼镜,直视着庞小海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她的声音异常地冷静和缓慢,似乎心态一点也没有受到这尴尬场面的影响。
“你这句话好长……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幼儿园的名字呢?”庞小海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眼神也从戏谑变得有些疑惑。
陈诺却心中微微一凛——甲子的这几句话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听得他眼皮直发困。这种声音的节奏,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念头急转之中,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当闷热的夏日,老师在讲台上朗读课文时,就是这种节奏,特别容易让学生发困。
而这个甲子,就自称是一个老师,虽然只是幼儿园的老师,但她毕竟也是老师。
难道当老师的,读惯了课本,声音就会带有这种节奏吗?可这应该是中年教师的习惯,似乎不应该出自于一个小萝莉之口。
“还用我说吗?你自己知道呀。”甲子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你再仔细看看我的脸,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叫甲子,你上个月去过幼儿园,在幼儿园见过我的,当时你还向我打听其他老师的情况,记得吗?”
她的声音此时已在冷静中加上了一些鼓励,就像鼓励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好一样。
庞小海眨了几下眼睛,仔细地看着甲子的脸,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然后忽然说道:“对啊,我想起来了,你真是朝阳幼儿园的老师,我见过你!”
“咦?她真是幼儿园老师?”陈诺疑惑地问道。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甲子微微一笑。
“那你来找小海哥干嘛?”陈诺摸了摸下巴。
“蓦捐。”甲子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幼儿园现在缺少经费,房子年久失修,雨天漏雨,晴天漏阳光,我们想维修一下校园,但没钱,所以只好来找老校友们化点缘了。”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庞小海犹豫了一下,便爽快地问道,“说吧,一个人要捐多少?
“不多,一个人五万吧。”甲子见庞小海答应了下来,便眼睛发亮地说道。
她的眼睛,亮得非同寻常,就像一个贪财鬼见到了一箱金条。
“好,我身上有几千块,我再找我哥借一点。”庞小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钱包。
“小海哥,你今天倒挺大方,是不是中了彩票啊?”陈诺苦笑着拍了拍庞小海的肩膀,说道。
庞小海是个穷困潦倒的人,自从他老婆高怡一脚把他蹬了,跟着个老外跑到国外之后,庞小海就辞了工作,把所有资产都变卖了,投入股市豪赌了一把,一心想大赚一笔,出人头地,结果碰上股市大跌,赔得连裤子都没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从此之后,庞小海就饥一顿饱一顿地混着日子,要不是他哥哥庞大海照顾他,并暗中帮他把债务还清,他恐怕早就流浪街头,或被高利贷组织追杀得横尸街头了。
虽然不欠债了,但庞小海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据说他还偶尔会骗一点别人的钱拿去搞什么合作投资,比如炒股、开矿什么的,但十有九亏,搞得大家见了他都躲得远远地。
就像上次,庞大海带庞小海去金沙大学找庞大安,庞小海在路上就想鼓动陈诺,让他拿钱出来投资,明显就是想骗点生活费。
想不到这么一个穷得要死的铁公鸡,却被甲子三言两语地说动了,令陈诺大为惊叹。
“咦,怎么了?”庞小海被陈诺这么一拍,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像是从一场梦中醒过来一样,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钱包,喃喃说道。
“你不是要给幼儿园捐款吗?”陈诺见了庞小海这个细微的动作,忽然心中一凛,大声问道。
他忽然想起来了,甲子的这种声音很特殊,但绝不是老师讲课的声音,而是催眠师的声音。
陈诺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催眠师,但在他穿越的第一天,就出了车祸,被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由于他不能适应新的身体,身上连针都打不进去,有个叫唐浩的医生就曾对他用过催眠术,把他给催眠了,然后顺利地给他打了一针。在醒来之后,他居然记不起唐浩对他说过什么,可见催眠的程度很厉害。
而眼前这个甲子,莫非就会这种神奇的催眠术?
可是陈诺根本没看到她用什么催眠的道具,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两句话,就能把人催眠?会不会是像那样专下迷药骗那些老太太存款的骗子一样,下了某种药?可是……可是自己就站在庞小海身旁,没有感觉到意识糊涂啊,最多是曾有一点点困意。
转眼间,万千思绪掠过陈诺的脑海,让他颇有些惊疑不定。
“捐款?”庞小海有些困惑地抓了抓头,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没钱,不知我哥肯不肯借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把钱包塞进了裤袋里。
“甲老师,你先进来坐一会。”陈诺揽着庞小海的肩膀就往房屋里走,“小海哥,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事。”
说完这句话,陈诺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甲老师==假老师?
这个姓,就和“假语村言”的贾雨村一样别扭,十有八九是假的,至少陈诺就没听说过有姓甲的人!
甲子犹豫了一下,微笑道:“不用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站一下就好。”
陈诺点了点头,也不勉强他,拉着庞小海继续往房屋里走去。
厨房里,方晴正在哗啦哗啦地炒着菜,老式的排风扇地发出很大的噪音,因此没听到庞小海和甲子之间的对话。直到陈诺和庞小海走到了厨房旁边,她才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之后,赶紧笑道:“表弟,你来了呀。”
“嗯。”陈诺点了点头,也不把手里的纸袋放下,继续拉着庞小海走到书房,把门关上,然后严肃地问道,“小海哥,你真的认识这个甲子?她真是朝阳幼儿园的老师?”
“好像是见过,但你这么一问,又觉得有点不太有把握了。”庞小海困惑地挠了挠头。
“你有没有觉得和她说话的时候,脑袋很迷糊,想睡觉?”陈诺皱眉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种发困的感觉。”庞小海使劲地抓了抓头,又揉了揉脸,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两口,才像是缓过了那阵困劲。
“现在呢?想起点什么没有?”陈诺盯着庞小海问道,心中的判断更为清晰了。
这个甲子,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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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了一整天会,晚上才码字,晚了一点,见谅。)